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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宇文深要去“三顾茅庐”的时候,有两个神秘的人,前后不差一天,分别走进了冢宰宇文护的两个儿子的府邸,分别给宇文训和宇文深讲了这样的一个相同的故事。
一座高墙深院的王府内,正殿,灯火通明。
一人高坐于居上的王座之上,王冠袍服,玉带云履,穿戴虽是华贵,但神情甚是颓然。
面前的案几之上,散落着一套孝衣,在灯火通明的大殿里,煞是惨白,旁边斜躺着一把宝剑,孤零零的。
这时,大殿里缓缓走上来一人,素衣布鞋,羽扇纶巾,眉目清秀,一脸平静。
王座之上的人一动不动,待那人走近后冷笑道:“兰先生很少到这前殿来,今日本王特穿戴御赐的王冠朝服,先生是特地来欣赏的吗?也好,您来看看,这王冠朝服,可威严否?”说罢,起身平举着双臂,有点夸张的昂首挺胸。
被称作兰先生的那人垂手站定,略施一礼,平静地说道:“大齐新晋的长广王,当今陛下的九弟,焉能不威严?”
王座之上的人,正是今日刚刚被晋封的齐国的长广王高湛。
高湛放下双臂,拿起案几上的宝剑,将宝剑出鞘后,直指着殿门,哈哈大笑道:“在大齐,本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有可为乎?可本王手中的这把剑,时时悬在头顶,本王心爱的女人,现在躺在别人的怀里,你说,这个王位,有什么用?”
说罢,将手中的宝剑狠狠的掷于地上,之后是很长的一阵惨烈的甚至有些癫狂的大笑。
那兰先生缓缓地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宝剑,一边欣赏着一边说道:“陛下今日发了两道圣旨,王爷可知何意?”
高湛依然冷笑道:“你是我花了十万两银子请来的谋士,只得我问你。焉能你问我?”
兰先生依然观赏者那把宝剑说,笑了笑,道:“王爷错了,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既然王爷发话了,那兰某就说说吧。”
兰先生手握宝剑,将剑尖划地,摇了摇羽扇,说道:“今日陛下发了两道旨意,第一,敕封您为长广王。第二,废黜太子百年,贬为乐陵王。太子虽年幼,又是嫡子,聪慧好学,并无过错,陛下为什么要阻断他的帝王之路呢,照目前的情形看,王爷您未及而立之年,北上迎战突厥,使得突厥人闻风丧胆,开疆拓土,使得齐国日益强大,功劳不可谓不多,权利不可谓不大,位高权重,声名显赫,齐国只知陛下与王爷,不知有太子,如此境地……”
“功高震主?一山不容二虎?”高湛冷笑着说道。
“史书上帝王将相的血迹斑斑,在这儿就似乎有点俗套了。”兰先生并未赞同这位王爷的话。
“那就请先生说个不俗的。”高湛偏着脖子说道,
“据在下分析,陛下应该会法禅尧舜,将皇位禅让于王爷,不然……”兰先生说了一半。
“禅让,还尧舜?他是这样的一个圣贤之君?”说着,高湛拿起了案几上的孝衣,在兰先生面前晃了晃,继续说道:“他分明就是害怕本王和他一样,抢了自己亲侄子的皇位,可怜我大哥,我大齐显祖文宣皇帝,英明半生,老来昏聩,将如此狼子野心之人作为托孤重臣,可怜的殷儿,才在位一百零九天,便被高演趁机图谋篡位,现在,更是将他残忍的杀害,这样的皇帝,就算临死前他把皇位传给本王,也只不过是希望保他儿子高百年一命,这样的六哥,难道还希望我对他感恩戴德吗?”
“王爷慎言!”兰先生提醒到。
“怕什么,他们秘不发丧,本王就披麻戴孝,尽人臣之礼不行吗?再说了,本王的府上有兰先生,还怕那些小鬼不成?”高湛咆哮道。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啊。多谢王爷信任。”然后兰先生小声说:“王爷自小蒙显祖教诲,文韬武略,样样出众,显祖驾崩四年,王爷依旧念念不忘,今日得知逊帝济南王被谋害,王爷依旧披麻戴孝,可见王爷的忠厚,可王爷的忠厚在天下人看来是忠厚,可在陛下看来,王爷是在怀念驾崩的显祖,也是在怀念被篡位显祖之子,这对王爷来说可大大不妙啊。”兰先生摇了摇头。
“长兄如父,大哥待我,真是……可恨我无能啊,没能保住大哥的血脉!”高湛很悲痛地无力地坐下了。
“所以,以在下看来,陛下从不相信您会效忠于他,将来更不会在他儿子面前俯首称臣。因此干脆挑明了,废黜太子,将来传位于王爷,但废黜太子示弱是假,用位极人臣的高官厚禄和九五之尊的登龙一诺迷惑王爷才是真,陛下大不了您几岁,将来有的是机会和王爷您周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兰先生分析道。
高湛似乎很快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了。急忙问道:“那本王该怎么做?”
“第一,上表、进宫、谢恩。第二交出边军的大印,第三,让世子进宫。第四暗中蓄势待发,准备大事!”兰先生郑重地说道。
高湛沉吟道:“第一没什么问题,可是交出边防大印,等于交出了兵权,一旦有变,何以自保?还有世子,炜儿还小……”
“王爷!”兰先生打断了高湛的话,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王爷啊,自古权谋之争,各方相安无事的前提必定是势均力敌,或者互相牵制,一旦你强我弱,则必定是你死我活。眼下陛下已然示弱,王爷不可在咄咄逼人,否则动起刀兵,引起内乱,北边的突厥和西边的宇文一家可就等着我们内乱好趁机攻打我们呢,”
高湛沉默着。兰先生见状,便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必须找准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击必胜,尽快控制局面,那个位置才能坐的安稳,这也就是在下建议交出边防大印的原因之一,王爷您想,成大事在邺城,在中枢,要边防大印做什么,就算有变,远水解得了近渴吗?交出那边防大印,陛下放心,王爷安全啊。”
“可是,这样一来,手中无兵,何以起事啊?”高湛还是不放心。
“王爷戍边多年,手下能征善战之人有不少都换防到禁军了吧,王爷只要用好这些人,邺城及其周边的守军,王爷便可调动一部分了。”兰先生说道,
“这还得多谢先生看得长远,早早就做了这样的准备。”高湛似乎同意了兰先生的说法。
“在下在府中两年有余,蒙王爷不弃,只做了两件事,第一就是陪王爷读书。第二嘛,就是制人了,不管是安插在别处的眼线,还是各处的官员,不管是罢人、杀人或者是用人,都是为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兰先生这些轻描淡写中透露着无比的自信。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为何时啊?我心爱的蔓儿,已经等我三年了……”高湛有些感叹。
“王爷,此时不远了,只要王爷按照在下的部署,成大事,有八成的胜算。”兰先生盯着高湛说道。
“怎么做?请先生指点、”高湛凑近问道。
兰先生放下了手中的宝剑,收起羽扇,说道:“明日王爷进宫,要做这样的几件事,第一要谢恩,第二要交印,第三要安排好两个人,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要稳住陛下,只有陛下放松了警惕,才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
二人谋划至半夜,第二天早朝时,高湛便进宫了。
朝会上,高湛恭恭敬敬地拜上了谢表,然后以边关再无战事为由,上缴了边防大印。他的四哥,当今齐国的皇帝高演看起来很满意。
散朝后,齐帝高演和高湛一同去了太后的寝宫,看望他们共同的母亲。
路上,齐帝边走边漫不经心的朝身后亦步亦趋的弟弟高湛问道:“那个霍强是你手下的兵吧?”
高湛心中一喜,兰先生果然料事如神,皇帝果然提起了霍强,但仍然面不改色的回奏:“回陛下,霍强原来在臣弟账下做过三年参将。”
齐帝依然走着说道:“哦,也算是久经沙场了,他老子最近上表给朕,说是自己年老体衰,小儿子不成器,准备让大儿子回来给他送终、以后持家,毕竟跟了朕十多年的老人了,这点要求朕还是要照顾的,你觉得呢”
“陛下以宽仁之心体恤臣等,是霍大人一家之福,更是臣等的福气。”高湛毕恭毕敬地回到。
“恩,你和朕是一母同胞,今早你上缴了边防大印,朕没有拦着,是因为太后不希望你在出外带兵了,刀枪无眼,战场凶险,太后和朕都不希望你有什么事,”齐帝回头,满目慈祥看着高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