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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正的名字是?”诡蛇问道。
“叶胜青。”回答的人浑浑噩噩,声音低沉好似梦呓,他嘴角还残留着灰绿色的药渣,显然刚服下某种药没多久。
没想到诡蛇这药起效如此之快,血衣侯心思一转,提前诡蛇一步,厉声道:“速速将《五行神功》告诉本侯!”
那“叶胜青”却眉头紧锁,迟迟不答话。
诡蛇连忙低声提醒道:“侯爷,他的心防还未完全敞开,您这样‘单刀直入’会惊醒他的!”
魏宫守冷笑一声,尖声尖气的道:“诡蛇你可别外行指导内行了,侯爷多聪明的人,怎么会这么明显的犯蠢呢?侯爷自有他用意的罢。”
血衣侯一双狭长的眸子略微眯起盯着老太监,一双拳头紧握,手背上有青筋暴起,沉声怒道:“魏宫守!”
魏宫守双手负后,一对大袖无风自动,他斜眼看向血衣侯,冷笑连连,虽没说话,但这无所谓的态度仿佛是在告诉血衣侯:你若忍不住,请只管出手罢!
陆离瞧着有趣,没想到这两个江湖中恶名远扬的家伙居然彼此这般不对付。
气氛愈发凝重。
诡蛇无奈,又不敢劝这两位,只得继续对那叶胜青道:“叶胜青,你已经脱离现实,抵达前梦之境,若要获得一份大自在、大解脱,就说出你在梦里所见所闻的一切吧……”
到底还是《五行神功》最重要一些,血衣侯冷哼一声,松开拳头,魏宫守袖子一震,散去内劲,两人均凝神看向那叶胜青。
(梦境以叶胜青为第一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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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梦,是真的。
我看着手中的钱袋,对自己说道。
掂了掂,还挺沉的,少说该有几块整银锭,于是回家的路上本大爷心情格外的好。
可是该怎么和娘亲解释这袋钱的来历呢?要让她知道又是我从人家身上“顺”来的,可就麻烦了。她倒不会打我,事实上小时候偷东西,每次被娘亲知道了都是要挨一顿打的,后来也不知道是她老了没力气了,还是看我长大了不好下手了,倒是再没打过我,却也不肯穿我买的衣裳,吃我买的食粮。
直到我有段日子去码头做苦力,挣了点碎银子,她才肯收我给的东西。那一次给她买的吃食,她吃的格外的香,买的衣裳,穿到现在仍是舍不得换,那时娘亲脸上的笑容,是我偷再多银子回来都从没见到过的。
我当然知道娘亲是为了我好,不愿意我去当贼,我好手好脚的,也不是不偷钱就会饿死的那种,实在是当钱来的太过容易后,谁还愿意去做劳力挣那辛苦钱?
至于问心无愧之类的话,我更是全不在意,咱们这一行可不能说是“不劳而获”,其中踩点、挑人都是有讲究的,一次合格的踩点必须要找到“切门”和“遁门”也就是入场路线和逃跑路线,下手的对象挑老人最好,切莫挑年轻女子和有家仆随行的富家子弟,前者较为敏感,下手难度较大,后者人数较多,被抓住的机会较大。
最后的“妙手空空”更是技术活中的技术活,毕竟一旦失手轻则毒打,重则断手,这一失手可就真“失手”了。
当然这些都是我自个琢磨出来的,我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天才,虽然是在做贼这方面。
我家住在陋巷深处,表面虽然看着破破烂烂,屋子里面却是锅碗瓢盆一个不缺,桌椅板凳应有尽有。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咱自己就是干这一行的,能不防着点?等钱攒的够了,就带娘亲搬出陋巷,到码头边上的玉泉街住去,房子我都早早看好了,不算什么豪宅,不过比起现在这个老宅子还是好太多了。
一路跟邻居们打过招呼,却没几个人愿意搭理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不知这些个邻居街坊是怎么知道我偷过东西,反正任凭我娘亲挨门挨户的解释我是个本分孩子,也没人愿意相信,我也挺纳闷,我这兔子又不吃窝边草,况且你们这几个邻居一个比一个穷苦,有啥值得本大爷去惦记的?值得这样提防我嘛?还真把自个算个数咯。
临近家门,我发现有些不对劲,大门竟是虚掩着的!我快步走上前去,离门口还有四五步距离时又悄悄的放轻脚步,当我蹑手蹑脚的从虚掩的门缝中朝屋内一瞧时,当即吓得我背后冒冷汗。
屋内有客人,正和娘亲交谈甚欢,虽然平日里从无客人登门做客,但也不至于让我吓成这样,重要的是这客人,我居然见过——正是我怀中这钱袋的主人!
我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头,竟然是块铁板子。
我心中第一次为偷钱感到一丝懊悔,被别人抓到了随便怎么打我都不要紧,技术不到家,怨不得人,可你不能直接去找我娘亲啊!
想到这儿,我一咬牙,推门走了进去,刚想说:你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却只说到一个“你”字,就被那老头插话打断,老头对我娘亲道:“就是他,老朽说了不会认错人的。”
好家伙!看来这老头已经都告诉我娘亲了,我想反正被抓到了,于是破罐子破摔,朝他怒道:“你想怎么地?”
却不料娘亲反而着急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这样跟王师傅说话?”娘亲过来拉住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道:“人家王师傅在码头见过你,看你手脚麻利,看着又是个肯吃苦的人,想收你做学徒呢!”
不知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盯着那老头,向母亲随口问道:“什么学徒?”
那老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让我感到一阵恶寒,母亲却十分相信他,说这老头木工手艺如何之高,在他老家那边是怎么的有名,甚至还有间自己家具的铺子。
老头此时道:“夫人,能否让我与令郎单独说几句话?”娘亲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胜青啊,你陪王师傅好好聊聊,娘去买菜,王师傅喝什么酒?”
老头儿半点不客气,笑道:“听闻此地的河台酒味道醇厚,老朽来的匆忙,还没有机会一品酒香。”
娘亲竖起大拇指道:“咱们河台镇的河台酒那滋味可是极好的,保证王师傅你喜欢。”
见娘亲走远,我冷下脸来,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凶狠一些。
老头儿竟先我一步开口道:“钱袋还不交出来?”事已至此,我也没矢口否认的必要了,从怀中掏出钱袋,掂了掂,倒没直接给他。
我道:“这里面的钱我还一个子儿都没花,现在还给你,再给你赔个不是,咱们就算两清了。”
却见那老头不知用了什么妖法,我眼前一花,钱袋便已经到了他的手中,我不由得退后一步。
只听老头道:“还不算太蠢,如果你刚才跟我装傻,说没有拿,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我觉得他并不是在吓唬我,于是又一次问到:“你到底想怎么地?”这一次却说的没底气了许多。
“你娘亲不是说过了吗,你要当我的徒弟。”
我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是被他拐去矿山当苦力也总好过被他打死。
于是我道:“形式不如人,我答应你,就一个条件,你不许为难我娘!”
老头笑了笑,没说话。
直到不久后我才知道,我这个决定对我整个人生来说,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