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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戬走到费问枢面前,恭敬行礼。
费问枢似笑非笑,道:“又给我找事了?”
两人都没有理会身边那位犹在声嘶力竭地恳求的人,罗戬熟悉费问枢地脾气,他不想治,杀了他也不会治,就像多年之前,有个长须老者,重礼求费问枢救治他儿子,可费问枢就是不从,老者跟费问枢僵持了三天,眼见他儿子就要死去,于是出手威逼,那老者看着儒雅,手下却丝毫不含糊,连剁费问枢三只手指,费问枢仍旧不治,差一点,那老者就杀了他,天幸大夏府有位稗将路过,硬生生在老者手底救下了他。
事后,费问枢也不谢那稗将半句,嘴里哼着小曲,悠悠然进茅屋睡觉,还是他那妻子素夫人看不过去,为他包扎了手指的伤。老者儿子最终不治身亡,老者大恸,在街边嚎哭数个时辰,连那稗将都觉不忍,费问枢依旧在茅屋安睡。是夜大雨,老者抱着儿子尸体离开,费物医馆周近百来号人被浇了个透心凉,围观这一场景。
罗戬便是其中之一,每逢雨夜,他就会想起那个老者绝望、愤怒、悲伤以及无奈的神情,之后也常直白地跟费问枢说自己的不满,但费问枢一笑了之,根本不往心里去。
因为这件事,大夏府和镇守府专门安排了高手保护费问枢,毕竟这位神医曾经也救过不少军方大佬的性命,最初一年高手就只有一位,之后又换成三个,再后来,索性在茅屋对面成立了一个官方拍卖场,由六个大夏府退役的老将看守,顺便保护这位费大神医。
拍卖场生意甚佳,也是多亏费问枢随口索要医金,有时数目颇大,远路上的人只好拿出些宝物在拍卖场卖掉才堪堪筹集齐备。再加上医馆周边大小客栈多如星辰,住客一有闲暇,也在拍卖场逛逛,是以生意愈发好起来。
罗戬对费问枢不认可的地方多不胜数,不止是随性救人这一点,他对素夫人的冷漠和残暴,对仗势欺人的癞痢头伙计的纵容,以及他平日里目空一切的骄横,都是罗戬没法接受的。可费问枢也不知为何偏偏对罗戬看重有加,不但常与其喝酒饮茶,甚至也会选择性的救治他带来的患者,这样下来,罗戬身边人欠了费问枢一条又一条的救命之恩,罗戬也没法不与费问枢交好,经年累月,两人始终保持着古怪的友谊。
那恳求的人见罗戬能在费问枢面前说上话,掉转矛头,纠缠起罗戬来。
罗戬摇摇手,说道:“我亦是求治的,费先生但凡说了不治的,任你说破大天他都不治,谁都劝不了,我看你还是早些另请高明,不要在此耽误了你所求之人的病才是。”
那人长吁短叹,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罗戬见和这人说不清,忙拉了费问枢到所乘的马车上,指着卢果父母和大哥,焦急道:“费先生你给看看吧,这三人到底是怎么了?”
费问枢斜瞥一眼,手指快捷地按了按卢果大哥身上几处要穴,道:“中了一种很浅但又很大的幻境,血气又被人抽取了不少,有点古怪。”
卢果一听,和那神秘声音所说的一样啊,忙抓住费问枢衣袖,道:“大夫,快救救我爹娘和大哥吧。”
费问枢一把甩开卢果的手,怒道:“哪里的野孩子?”
罗戬怕费问枢就此不治,连连道歉,却见费问枢眯起双眼,不复刚才的嫌弃之色,仔细打量着卢果。
卢果被看的发毛,又担忧亲人,忍着害怕说道:“大夫,你快救我爹娘和大哥啊!”
“不急不急,你这小子,倒是挺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罗戬抢道:“他叫卢果,崖山村人士,之前救过我性命,费先生,你先救人吧。”
“你们一个个急性子,这幻境又不强,外人只要用醒神的法子施用在他们身上就可,也对,醒神的法子多是在高层流传,你们怎么会知道,也罢,我传你简单的入门功夫,正好应付这些人,不过之后,你还得为他们补上血气,这就费功夫咯,没有三年五载补不上。”
费问枢心中还有几个猜测,却是懒得往深里想了,简略地跟罗戬水群峰说了醒神之法,也不在意被旁人学了去,更不在意眼前的几个人是否学会,强拉了卢果,撂下一句:“你们慢慢学,在这三个人身上试,学不会也没事,有的是时间,我找这小子有点事。”
罗戬、水群峰正用心记忆醒神的法门,闭口不答。
费问枢也不介意,带着卢果进了茅屋。
卢果虽然担心亲人安危,但又不敢得罪费问枢,同时又怕哭声打扰到罗戬水群峰学会救治地法子,竟一声不吭跟着费问枢进屋。
费物医馆的屋子从外看来破烂陈旧,内部倒是装饰地清雅整洁,素夫人惊讶地看着费问枢和卢果进门,她可是很久不见费问枢带陌生人进屋了。
费问枢向素夫人呸了一声,把卢果带入卧室,肌肉僵硬地笑道:“小子,你可有福了,本神医难得愿意为人检查身体,多少人求不着的事,你轻而易举就能享受。”
卢果心中害怕,但又不敢反抗费问枢,默默期盼罗叔、水大叔快快救了爹娘和大哥,然后带他离开这里。
费问枢用残缺的手掌按住卢果额头,又用另一只手的中指轻叩卢果周身地穴道。卢果只觉头顶传来一股令人舒适的热气,与费问枢的中指接触肌肤时刹那隐现的寒流慢慢汇接,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小子,你身上有龙血浇灌,身体又被什么天才地宝改良地纯净无暇,这应该是最近的事,你照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见过一条很巨大的龙。”
卢果登时想起不返谷中那个威严的尸骸,眼睛露出恐惧之色。
“果然,你是见过的。”费问枢长叹一声。
沉默半晌,费问枢才又道:“它,它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