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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装隐形人的苏公公,见皇上语气有些不对,这才起了身,低头道:“喳!”说完便退了出去。
见四处人都走光了,尹峥警觉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看着面前温润淡雅的儿子,唇角勾起一个看似慈祥实则冰冷的笑容,状若不经意的问道:“朕的儿子,就数你最上进,也最优秀!对于太子之位,你怎么看?”
说着,他眼角的余光,敏锐的观察着底下,尹煜的反应。等待着他的回答。究竟是养虎为患,野心勃勃呢,还是足智多谋,可以考虑继承王位呢?
果然,又是试探!尹煜依旧面不改色,嘴边还是那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自己若是真的稍微蠢一点,说不定就真的提出自己的意见了!温润的眸,平静地如同一滩波澜不惊的湖水。似乎什么都跟他无关,什么都没能挑动他的情绪。温和的声线,开口道:“不敢当。父皇是天子,这太子之位,自然是由父皇做主,儿臣不过一介臣子,怎敢随意置喙!”
闻言,尹峥的神色似有些复杂,大抵是没想到他竟能表现如此心若止水。而且字字句句都是戳他心窝子的话!若是他这般问别的皇子,他们即使不直接自荐,定然也是会旁敲侧击别的皇子,或者是自己。而他的这一番话,也说的恰到好处!倒真是令他十分受用!不过,他竟能如此平淡,要么,就是真的不在乎皇位,落到谁也不在意。再要么,就是猜到了这是他的试探,故而假装镇定!
不论是哪一种,都足够令他另眼相待了!
他笑了笑,这一次不是虚伪的笑容,倒真是欣慰他的睿智和稳重。心里仅剩的最后的那一点顾虑也打消了。尹峥如猎鹰般的眼眸看着他,倒也没再说太子之位的事。只是话锋一转,又冷声询问道:“听闻煜儿的母妃近日身体抱恙,替朕好好关心她一番!”
听到他提起母妃二字,尹煜温和的眸,悄声无息的闪过了半丝冷意。唇边扯起一抹笑,温和之下,尽是森冷寒意。那个女人,可不是他的母妃......只浮现了半秒,很快的被掩下。也没给尹峥瞧见。他也知道对方已经对他打消了顾虑,但也丝毫没有表现出焦急来。只是温笑道:“自然!既如此,儿臣也替母妃多谢父皇关心!”
尹峥再一次点了点头,鹰眸的似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沉了沉眸,大抵是没能想到他竟能如此稳重,明知自己是有事才会找他,却还是如此不慌不忙,一点都不着急。似乎一点不在乎自己来找他的原因。
这般想着,眉宇间也凭增了一丝戾气。他这个儿子,倒真是会把控人心!不论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假的不在乎,不得不承认的是,从他踏进这里的时候,掌控全场的就已经不再是他了,而是尹煜!
不知过了多久,气氛一再沉默,双方都没有再开口,连过度寒暄都没有。尹煜终究是动了,他轻轻扯了扯淡雅的唇,抬了抬眸,果真看见了对方强装镇定的鹰眸中,划过一丝欣喜。双方都知道,这不过是又一次新的对弈,权看双方究竟谁先沉不住气。即使,是父子。
因为他们都知道,在这场无声的对弈中,率先沉不住气的定然是比对方落后一子。换句话来说,只有最沉得住气的,才能无形之中掌控全场。
而此时,还在欣喜中的尹峥,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眸底浮现欣喜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就像是无形之中有一只手,默默地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令人窒息。尹煜温润的眸里,眸光一闪,那模样,就像一只随时掌握全场的老狐狸,精明狡猾的很!笑道:“既然父皇没什么事的话,儿臣就先告退了!”
说着,还真是一副要告退的样子,脚步一下都没有停,走的十分干脆!
闻言,座上的尹峥鹰眸一沉,皱了皱眉,见他似乎真的是要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冷声道:“等等!”
他脚步这才一顿,人已经快走出御书房了。嘴边还是那一抹漫不经心的笑,鱼儿,上钩了!悠悠转身,状若惊讶的挑了挑眉,温雅道:“父皇这是何意?”
尹峥眉上的折痕越发深刻,连带着语气也骤然变得寒冷如冰,他也明白接下来的事情,性质就要变得不同了!原本自己计划好,让他提这件事,这样就不算是自己求他了,而是他要求自己提这件事!可眼下,事情一再脱轨,对方的反应也跟自己事先料想的,完全不一样!倒是变成了,自己这个老子求着自己的儿子!
这般想着,他的心情更为冰寒,甚至是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自己这个不过是一介贵妃生出来的儿子,何曾几时,竟然变得如此深不可测!冷冷道:“实不相瞒,父皇是有一件事想让煜儿帮忙,不知煜儿是否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