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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声而去,草木蜿蜒不见尽头,林中安宁如初。
风不渡可不是如此就能满足的,只见他朝前方走了几步,步履稳健轻缓,在一条溪流旁边停了下来。溪水潺潺,似乎也没听到半点声音,他嘴角的微笑却更甚了,俯下身子几乎是将耳朵贴在水面上,仿佛水也能对他将一些悄悄话似的。
他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直到水面突然异常地颤抖了一下,他的神识迅速沿着水面朝着某个方向探出,几乎是同时他已消失在原地,只见溪流上一道虚影轻盈掠过,朝着上游而去,不多时已来到一个小瀑布处,白色的水花溅落,有一种别致的力量感。
“在上面!”
风不渡踏水而上,到了上头才发现是十几丈大小的水潭,水潭不深却是异常清澈,水潭周围几乎布满了燃烧着红色火焰的植株。而他的目光而落在那片水潭上,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嘴角的笑容已经凝固了。
眼光迟迟地在水潭中移动,普通人自然无法看出水中的古怪,可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其实水中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水中其实有一只魂兽,因为是水属性的,与潭水交融在一起。
他在青峰学院训练的课程之一便有对魂兽的感应训练。
风不渡并没有收获的喜悦,而是一种黯然的神伤:“原来是你啊!”
那只魂兽叫水蛟龙,本是云瑶的魂兽,如今看它在水中盲目地游弋,已然是无主的状态了,那意味着什么他已不想继续猜下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常常一声叹息,九龙千机应声而出,朝着水潭中的水蛟龙飞去,水蛟龙本就无主之物,他此时从铭文武器收服正是时机。
魂兽本质是不灭的灵魂,有了特定的介质便能存活下来,例如水属性的魂兽遇水便能在水中存活下来,只要水不干魂兽便不灭,水蛟龙便是如此。
云瑶曾拥有一根铭文短杖,通过术法能收集大量水属性玄气,在杖内凝结水汽寄放水蛟龙,而这风不渡也可以通过九龙千机实现,而且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本来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然而事情并不总是按照他意志发展,就在他的九龙千机快要冲进水中将水蛟龙困住的时候,水蛟龙突然发出一声反抗的怒吼,猛地加快速度,逃走时溅起巨大的浪涛。
风不渡心中似有一股执着,非要将它收了不可,于是踏浪紧随而去,身上气势几乎全部收了起来,只剩下九龙千机不急不缓地追着。若是换了普通魂兽他早已动粗了,怎会这般温柔。
就这样耗着,水蛟龙途中数次试图冲向瀑布,都被风不渡拦下,也不知过了多久,水蛟龙逐渐衰弱下来,到最后竟没有力气逃走,被九龙千机包围起来调戏,时而发出不满的怒吼,溅起阵阵水花。
风不渡来到水蛟龙上方,精神有些恍惚,曾经的一幕幕不自禁地又浮现在他的眼前,又逐渐破碎,如同那些水蛟龙溅起的水花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九龙千机逐渐收缩包围圈,就快要将水蛟龙收服,然而就在这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
九龙千机不知为何只是收缩了一些,却突然不再收缩了,风不渡剑眉一皱,法印催动下九龙千机却无丝毫回应,水中原本高速运动的九条小金属龙突然失去了动力,缓缓沉入水底。
水蛟龙突然一声怒吼,从水中冲出,借着水势身型瞬间巨化成一条庞大的魂兽,张开巨嘴朝着风不渡咬去,风不渡本就精神恍惚,又加上余惊未定,突然遭到此等变故,也来不及躲闪,只能迎头接招。面对这只水蛟龙,他只是轻蔑一笑,因为水蛟龙的实力他一清二楚,此时没有云瑶控制,更是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
只需一招龙吟掌就能打得它半天爬不起来。
风不渡聚掌而起,水蛟龙巨嘴落下,随着一声巨大水哗声,胜负立分。
风不渡竟被水蛟龙咬住,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在空中狠狠地摇晃着,然后扔了出去,啪地一声掉进水里,再也没能爬起来。
“好熟悉的感觉啊!”风不渡浑身颤抖着,玄脉不知为何又失去活性了。他再次沦为一个凡人,躯体随波漂流,缓缓朝着瀑布而去。
透着清澈的水,他看见了一道影子从他上方掠过,对方似乎没有看见他似,随后水中传来水蛟龙的吼叫声,由愤怒逐渐变得安顺起来,最后发出一道十分愉悦的声音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然后那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他身旁,足尖轻啄水面。透着水光他依然能感受到白色人影身上那种难以模仿的气质,微微飘飞的白袍下是纯洁,与世无争的圣洁。
“你是风不渡吗?”他问道。
风不渡无法回答他。
“如果你不是,以后遇到他,请告诉他我要杀他,非杀不可!”他又说道,然后在一阵轻轻的破空声中离开了。
“看来真是我做人失败啊!”风不渡哭笑不得。
那个人明明要杀自己,刚才岂不是最完美的时机,只是这般莫名其妙地离去又是为什么?
有些人风不渡是无法理解的,或者他能理解但是又无法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那样的人,因为这个世界对他露出的是黑暗的那一面,教会他如何去质疑,如何去揭穿,如何在黑暗中击溃敌人那可笑的阴谋。
他甚至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威胁,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身上诅咒更加可怕的东西,只是他现在还无法触及而已。
水流的力量绵绵无尽,终究还是把他推下瀑布,他就那样磕磕绊绊地掉了下去,然后随着小溪继续朝着下方飘去。至于最终能飘向何处他也不知道,如果时间足够充足,他肯定是能够重新激活身上的玄脉的。
见到溪水的尽头差不多是两个时辰以后,此处已经没有那种奇异的燃烧的植物,甚至连生命都没有,溪水没有继续向前方流淌,也没有形成较大的湖泊,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
他的玄脉的活性回复了一些,虽然没有彻底恢复,但如此下去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就在这时他隐隐听到了有争论的声音。
“听,是流水的的声音,附近一定有暗河。”一个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