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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初升,万丈红霞射出绚丽夺目的霞光!它笼罩在薄雾弥漫的旷野,千丝万缕金线穿过枝叶繁茂的大片丛林,射在一簇簇碧绿拥挤的草叶上,无数晶莹剔透的露珠如同晨梦中初醒的精灵,它们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眸,为初夏的清晨增添了几分俏皮和生气!
忽然,“噗通,噗通!”的声响打破清晨的宁静,附近的树林中,飞鸟受惊,扑打着羽翼,从林中慌忙蹿出!
远处的地平线遽然出现一面迎风招展的大旗,好似血染的旗面上绣刺着一头下山猛虎,凶悍而威猛!
晨风吹散薄雾,大旗后面紧随一只军容肃整得队伍,蜿蜒而行,绵延数里,偌大军队,没有半点喧哗!唯闻士兵行走的脚步声和骡马硬蹄踏击地面的哒哒声响。
我驻立在旷野中的一处高坡,举目远眺,凝望着那轮初升的红日,心中感慨:我这股新生的力量要想如这夏日的朝阳一样光芒四射,不知要驱散多少雾霾?要经历多少风雨?
两千余里的东莱奔袭战已经展开数日。睢阳,梁国已被远远甩在身后,现在已进入兖州地界。
“报!”一阵唏律律的骏马嘶鸣,一名山一般魁梧雄壮的大汉猛拉马首,跳下骏马举手行礼,大声高喊:“报告团长,前方再行二十余里便是山阳昌邑,请指示!”
一套后世子弟兵的军礼做的有模有样。
我心中暗笑,许大个真是个天生的军人,投入我军后如鱼得水,旬日间又对新式军礼情有独钟,这不,又亲自跑来行此军礼报告前方情况。
我回了一礼,笑着责备:“仲康,你是前锋营长,下次让传令兵过来即可。”尔后收起笑容,下令道:“你领前锋绕城而过,不需停留!”
许褚笑嘻嘻领命,打马而去。
听许褚提及昌邑,我心中一动,有位历史名人好像出自此地。此人姓满名宠,字伯宁,是三国时期的魏国名将。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很高,谓其:“立志刚毅,勇而有谋。”我如今最缺的就是人才!何况他治政能力也不错,称得上是能文能武。这种人才对于现时的我简直是打着灯笼也难寻!既经过此地,怎么都要去碰碰运气才是。
命人招糜华、曹性等人交代了诸事宜。安排妥当后,我手摇山寨后世文人的一把折扇,化为一翩翩士子,典韦、及五十余骑扮着家兵家将径直入昌邑。
几经探访,方知这满宠如今不满20,,却是个敢作敢当的牛人!十八岁便在郡中任督邮,一年后又主政一方,升为高平县令。不久,督邮张苞为虎作伥,贪污受贿,平乱吏治。满宠将其抓捕拷问,哪只张苞是个窝囊废,还没上大刑,就惊吓而亡,于是满宠弃官归乡。一行人寻访至满家大院,他家人不无歉意的告知,满宠出外访友经月有余,久未归家,我只得留下礼物和满腹遗憾,空手而归。
一行人跨马出城,不紧不慢朝大部队方向行去。
昌邑东北20余里有一集镇,名曰十里铺。虽只是一市集小镇,仅有一条东西走向的街道,却也热闹非凡,摆摊设点挤满街道两侧,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喧嚣兴旺并未被战乱所惊扰!在街道中间的南面有一巷子和街道交汇,形成T字型路口。
在T字路口拐角处,摆着一个算卦看相摊位,靠墙的竹竿上悬挂着一块白色布幡,上面用工整的隶书写着四个大字:铁嘴神相。左侧一联写曰:上知五百年下晓六百载;右联写道:中通人世间悲欢离合事。
一位白衣相师盘坐蒲团之上,衣袍纤尘不染!红润的脸上隐隐有出尘之态!他微闭双目,颌下三缕须髯随风飘起,一副世间玄机尽在股掌中的高人风范!他左边立有一童子,十三、四岁,身着拖地灰色长袍,头上扎了个发髻,一副小道士的打扮。他眼珠骨碌骨碌在打转,时不时偷瞄相师,又不敢迈脚走开,一脸难耐枯站的焦躁表情。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相师忽然睁开双眼,一丝不易觉察的贼笑一闪而过。
他拉了一把身边的童子,抖抖布袍,笑嘻嘻说道:“马上有生意上门了,乖徒儿!瞧瞧为师一身打扮是否周正?”
童子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啧啧赞道:“师父,不知您底细的人,必然认定您是位得道高人哩!”
相师瞪了徒弟一眼,小声辩道:“小鬼头,师父本就是高人嘛。”
此刻,算命摊子正经过一个手牵骡马、身穿绸衣的中年胖子,那人肥嘟嘟的脸上,双眉紧蹙,脸上阴云密布。
“这位老兄且慢行,我观你头上煞气压顶,厄运随行,近日必有大祸!”相师跳起身来,比大多数年轻人还要敏捷,行云流水般跃至来人身侧,拉住了绸衣中年人的衣袖。
那中年人放慢脚步,甩脱相师的手,不耐烦的回头道:“算命的,别挡路,我有急事!”
相士朝左右打量一番,见无闲杂人等,便压低声音神秘地问道:“陈兄,可否为贵公子之事烦恼?”
那圆脸汉子吃了一惊,停下身子,打断相师的话,问道;“你我可曾相识?”
那相师摇摇头,高深莫测的淡淡一笑,并不作答。他望向中年人的脸,面色一正,语调深沉的缓缓开口道:“陈兄印堂发黑,眉宇无光,面青唇乌,煞气缠身,凶兆,凶兆!”
说话间,又端详了一眼胖子的圆脸,再次摇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对呀,怎会如此……”
姓陈的胖子被相师唬得一一惊一乍地,他半信半疑地问道:“大师,我有何不对劲之处?”
白袍相士凑过脸来,用凝重的目光盯着姓陈的中年人,半晌,大惊失色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他跌跌撞撞,倒退几步,收起布幡,拉起身旁的童子转身就走。
这下,姓陈的当事人吓得不轻。这相士为何慌忙遁走,难道这劫真的躲不过么?
原来,胖子姓陈名仓,家资甚丰,在镇上开了家规模不小的米店。他只有一子,生性纨绔无赖,全家人却宝贝得紧。前几日,他家宝贝儿子和人为一风尘女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被人揙得只剩下半条命不说,人家放出狠话,让陈家三日后拿出万贯大钱免灾,若其不然灭你全家!陈仓一经打听,对方竟是黄巾贼的小头目,这班天杀的恶贼谁惹得起!顿时六神无主,无奈之下,陈仓便骑骡马准备到昌邑报官。
时下相师骇然遁走,陈仓心头打鼓,急忙追了上去。相师手持布幡、腋下夹着草蒲团,还拉扯个小童,走得极慢,不到数息,便已追上。陈仓上前行礼:“方才多有冒犯,请大师恕罪!我有何祸事,还望大师明言相告,必有酬谢!
那相师被挡住去路,进退不得,一脸惶恐不安,言不由衷的敷衍道:“我本事低微,请阁下另觅高人,失陪。”语毕又欲溜走。
让自己再寻高人无非是推托之词,明显是不肯接手嘛,陈仓大恐。愈加怀疑自家问题肯定十分棘手,不然,这位大师对自己不会如避瘟神!
他赶忙抓住相师衣袖不放,带着哭腔苦苦哀求:“仙师,行行好吧,我必重谢!”
仙师默然无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半晌,才无奈答道:“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你凶兆过甚,有毁家灭族的大祸,我若泄露天机,必遭天谴!”
陈仓听闻,若五雷轰顶颓然跪倒在地,大哭起来:“仙师,救我陈家老小!”
……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500贯大钱就收入囊中,相师仍风轻云淡,泰然自若的席地端坐。身旁的小童禁不住满脸喜色,他小声对假寐的相师嘀咕:“师父,你太厉害了!那胖子哭着、喊着送您这么多钱,赶都赶不走…不过,我们还是赶紧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