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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花顺子道:“哟,小小年纪也想易容啦!”
黄鼠狼道:“怎么不想,当然想,易容不讲年龄,只要易得好,老小皆宜,易容好玩,我能认出别人,别人认不出我,办事更稳当,我虽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好歹,在滨江大道,也混过几个年头啦,熟人见着,问这问那,烦不烦,一个不当心,说漏了嘴,那就麻烦啦。”
金蝉子道:“行,只是你得处处小心,多留个心眼儿,南大侠,你就带上他吧,让他去见见世面,这小子机灵,眼尖,有时,大人不便办的事,由小孩子出面,更方便。”
南不倒道:“也是,走,黄鼠狼,咱们易容去。”
黄鼠狼蹦着跳着,跟着南不倒去易容。
***
早晨,一辆马车停在滨江大道的大濠客栈,车门一开,先跳下个十二、三岁的童子,着粗布衣裤,脚蹬麻鞋,肩上斜挎着把油布雨伞,接着,一个五十余岁的老妇,两鬓斑白,头扎一条蓝花布头巾,身披蓝花粗布长袍,脚着麻鞋,肩上挎着只瘪塌塌的褐色印花包袱,一望即知,是从乡下来的。
老妇拄着根拐杖,咳嗽着,颤巍巍地要下车,童子手脚麻利,忙上前搀扶,看上去是祖孙俩,她俩依偎着进了大濠客栈。
掌柜的问:“老太太,住店啊?”
老妇吭吃吭吃地咳嗽,哑声道:“看这老板说的,当然住店啦,不住店,进来干嘛,这话说的。”
童子道:“奶奶,人家随便一说,别较真。”
老妇道:“不是我较真,这话有毛病。”
童子道:“你一较真,病好得慢。”
老妇恼道:“我病好得慢,你开心是么!”
童子道:“哪能呢,得,这话算我没说。”
老妇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童子道:“是。”
童子听话,果然闭口,乖巧地让在一旁,掌柜的笑道:“老太太说得没错,刚才,我的话确有毛病,老太太,你住几天呀?”
老妇道:“得住着看,进城看一趟病不易,总得病好一点,才能走。”
“从哪来呀?”
老妇道:“不远,溧水县。咦,你是衙门捕快,在盘查贼骨头呀。”
掌柜道:“哪能呢,只是套套近乎,千万别生气,你老要啥样的房间呀?”
老妇道:“要‘二净’的房间。”
掌柜奇道:“‘二净’?啥叫‘二净’,没听说过。”
老妇道:“‘二净’都不知道,这掌柜咋当的。”
掌柜道:“晚辈孤陋寡闻,生性愚钝,没当好。”
老妇道:“清静、干净,就叫‘二净’,知道不?”
掌柜道:“喔,原来如此啊,领教领教。”
老妇吭吃吭吃又咳嗽几声,道:“人老啦,不中用啦,晚上睡不好觉,若有些声响,根本就睡不着;房间若脏,看着就皮肤痒痒,坐也没法坐,别谈睡啦。”
掌柜的道:“知道啦,老人家,‘二净’的房间有,在大院内的最里间,有个小院子,只是有点贵。”
“多少钱一天?”
“十八个铜板。”
“十五个行么?”
“啊,十五?老太太,你砍价砍得太狠啦。”
老妇道:“那你说多少?”
“十七。”
老妇道:“不行,十六,咱们来个中间数,老少无欺,天地良心。”
掌柜道:“哎哟,你老真会扯,还天地良心呢,会砍价,我佩服,十六就十六吧。”
老妇道:“管饭么?”
掌柜的道:“十六还想管饭啊!得,你老爱上哪上哪吧,这单生意,反正大濠客栈是做不了啦。”
老妇笑道:“看你急的,随便一问,急眼啦。”
掌柜的道:“饭菜另算,你老吃啥点啥,丰俭随意,点了不吃,你得兜着,客栈厨师手艺不错,包你满意,收费不贵,薄利多销,服务周全,大众消费。”
老妇道:“老板口才不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掌柜笑道:“不是我会吹,是真不赖,好不好,你老吃了
就知道。”
老妇从怀中取出铜板,点清了,却捏在手里,还不放手,道:“掌柜的,老婆子丑话说在前头,若不是‘二净’的房间,我要退房。”
掌柜的道:“你老真是牢牢精骨手,放心吧,若不满意,全额退还,绝无二话。”
老妇这才将三天的房钱,一五一拾的点给掌柜。
之后,店小二带着这一老一少,去里间客房。
这一老一少,便是南不倒与黄鼠狼。
三哥是在龙头大院跌倒的,要洗冤,必定要从龙头大院着手。要找到三哥,当然得在龙头大院附近找。
南不倒这么想,其实,水道、一窝狼以及其他想找三哥的人,异途同归,皆作如是想。
无论是奔着二十五万两赏银来的财迷,还是专为报仇雪恨,一雪昔日之耻的一窝狼,抑或是念着三哥旧时恩德,在危难之际,拔刀相助的豪侠,都急于想找到三哥。其中,也包括些须啥也不为,闲着蛋疼,只是想来看看热闹,以助谈资的好事者。
总之,四十九家帮会门派,八十一路江湖豪杰,奔着九九八十一种名目,形形色色各等人物,俱各改名易姓,乔装改扮,呼朋唤友,缤纷而至,一时间,滨江大道客栈爆棚,房价腾贵。
三天后,南不倒的房价涨到一日三十六个铜板,南不倒当然叫苦不叠啦,其实,只是胡乱叫叫而已,这几个小钱,对她来说,如九牛一毛耳。
叫唤,只是为了与乡下老婆子肉痛钱财的身份相符而已。
三哥道:易容者,易啥像啥,服饰鞋帽,言行举止皆须与身份契合,不得走样,方可混迹江湖,世人莫辨。
在易容这个行当中,三哥是顶尖高手,三哥的话,南不倒奉为圭臬,身体力行。
如今滨江大道鱼龙混杂,须得格外小心。
此时,三哥已不在连江口客栈,却也未离开滨江大道,在大濠旁的茅庐里隐居呢,买了一叶扁舟,闲来无事,戴着顶草帽,在濠上垂钓。
南不倒白天去龙头大院门外转悠,她与黄鼠狼有时步行,有时坐着驴车,希冀侥幸能碰着三哥,在她掩嘴咳嗽之际,偷窥细察来往行人,连三哥的影子都没见着,龙头大院门外,不能去得过勤,免得他人注意,露了行藏。
去了两三次,不能去了,去哪儿呢,对,趁便去找自己的两个卧底,黄金鱼与白条子,不知那俩小子捞到啥消息没有。
当初,黄金鱼与白条子留给南不倒的地址,是夫子庙附近板鸭巷的东来顺客栈,南不倒在客栈附近下了驴车,让黄鼠狼在路边待着,道:“我去去就来,你在这儿待着,别跑开,有事会叫你。”
黄鼠狼问:“奶奶,你去哪?”
南不倒道:“又忘了,没跟你说的事,就别问,得懂江湖规矩。”
黄鼠狼一吐舌头道:“喔,这回记住了。”
南不倒道:“若是我一个时辰不回,你就叫辆马车回大濠客栈待着,不得擅自行动。听话,会经常带着你,不听话,以后就不敢带了。”
黄鼠狼道:“听话。”
南不倒这才去东来顺客栈,到了客栈,向店小二一打听,还真有这么两个人,不过店小二道,他俩没退房,已有两天没回客栈了,啥时回来不知道。
南不倒道:“算啦,不在,老婆子就走啦。”
店小二道:“老太太,要留话么。”
南不倒道:“没事,路过进来看看,不留话。”
正说着,客栈门口光影一暗,进来两条汉子,正是黄金鱼与白条子。
南不倒道:“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店小二招呼黄金鱼道:“黄爷,这位老太太正找你俩呢。”
黄金鱼向南不倒一瞥,问:“你是谁?”
南不倒道:“我是刘奶奶”
黄金鱼不悦道:“什么刘奶奶,黄奶奶的,老子不认识你。”
南不倒道:“你小子发点小财,眼睛就长到额角头上去啦,老街坊也不认,怕老太婆占你光不是,嗐,我是住在南场院旁的刘奶奶。”
黄金鱼还未悟出道道来,嘴里念叨,道:“南场院,刘奶奶?”
一旁的白条子毕竟老辣,即刻猜出这个刘奶奶是谁啦,在黄金鱼胳膊上拧了一把,丢个眼色,道:“真差劲,连刘奶奶都敢忘,你小子真是呆屎塞心肝,喝了点黄汤,狗眼看人低啦,小时候刘奶奶多喜欢你呀,常给你糖吃呢,这糖算是白吃啦。”
黄金鱼经白条子这么一提示,即刻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忙道:“哎哟喂,还真是奶奶呀,你啥时候进城的呀,请,请进屋坐会儿。”
白条子在前引路,黄金鱼搀着南不倒,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关门落座,黄金鱼沏上茶,南不倒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每张纹银两千两,在茶几上一放,道:“这是你俩一个月的薪资,快收好。”
两人拿起银票,瞥一眼银票上古拙墨黑的印戳,繁复花梢的纹饰,以及富贵端庄的淡雅色彩,没错,正是汇通钱庄见票即付的银票,心中一喜,收入怀中。
黄金鱼尴尬笑道:“南大侠,不好意思,你要的情报,没搞到。”
南不倒道:“不急,姐只是顺便问问。”
黄金鱼道:“在下早就说过,我俩不是老妖狼的亲信,根本接近不了核心情报。”
南不倒道:“没关系。”
白条子道:“南大侠,你要的情报确未搞到,不过,却找到一个黑窝点。”
南不倒心中一动,道:“谁的黑窝点?”
白条子道:“是水道与一窝狼接头的黑窝点。”
南不倒心中别别一跳,喜道:“唔,快说。”
白条子道:“最近,接上峰指令,估计柳三哥会在滨江大道一带活动,一窝狼分派大批爪牙,在大道附近日夜晃悠巡查,像这种苦活累活卖命活,自然有我兄弟俩的份,并告知我等,如今柳三哥武功已大不如前,一旦碰上,可与水道保镖一起,联手出击,将其做翻。
“这些天,我帮的与水道的许多熟面孔,在滨江大道出现,双方互不相扰,各行其是,起初众人俱各剑拔弩张,严阵以待,日子一长,连三哥的影子也没见着,便皮了,一天,我俩闲逛到滨江大道附近的洪武街,见市井繁华,街上人来客往,熙熙攘攘,一派升平景象,便想找个酒店去歇歇脚,喝两盅,忽见街对面的汤源茶馆,出来一人,正是一窝狼的军师瘸腿狼,我俩忙闪入路旁店铺,倒不是怕他,勉得被其撞着,没好脸色看,还得低眉顺眼,点头哈腰活受罪,碰着这票户头,能避则避,这叫避邪风,咱惹不起,却躲得起,你看爷花儿不起,爷看你还一肚皮戳气呢。
“只见瘸腿狼探头左右一瞥,见无异状,便低头快步离去,一旁树后,闪出条彪悍汉子,帽檐儿压得低低的,身佩弯刀,任你乔装改扮,瞧那身材走相,便知是毒眼狼,他不即不离,跟在瘸腿狼身后,两人快步消失在人群中。
“我俩在店铺窗口张望,见瘸腿狼消失了,料定茶馆内必有其他人,便装作在店中浏览商品,透过店铺窗口,有一眼没一眼,盯着汤源茶馆,果然,未隔多久,见茶馆内又出来一人,却是水道军师阴司鬼王算盘,身边跟着一条大汉,大汉在街上一招手,一辆马车徐徐而至,阴司鬼与大汉跳上马车,走了。好哇,原来两个军师,在汤源茶馆碰头呀,这茶馆,看上去普普通通,平平常常,其实,来头不小,啥时候,咱哥俩得进去瞅瞅。
“不过,弄不好,是个黑窝,进去风险忒大。”
南不倒又从怀中又取出两张银票,每张纹银两千两,放在茶几上,道:“这情报值这个价,快把银票收好。”
白条子与黄金鱼道声谢,伸手拿起银票,手指一捻,就凭银票柔韧微糙的手感,便知是正宗汇通钱庄的银票,他俩看也不看,将银票收入怀中。
南不倒道:“进去务必处处小心。”
白条子接着道:“这个当然,我与兄弟金鱼儿,在茶馆对面客栈,租个二楼临街客房,对汤源茶馆,日夜不停,轮班盯了两天,两天中,进出茶馆的人,都是些商贾游客,既没见着水道的人,也没见着一窝狼的人,甚至,连江湖豪客,也少有涉足。茶馆内的伙计老板,忙着招徕生意,人家正经在做生意呢,不像是装的,看模样,茶馆跟黑窝无关,也许,只是临时约定的见面场所。为了弄个明白,咱俩决定进去看看。
“一天午后,我与金鱼儿易容成商贾模样,走进茶馆,在楼下转了转,店小二迎上前,道:二位客官,楼上有包厢雅座,不妨上二楼看看。我俩点个头,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楼上一条长廊,两旁全是包厢,起的名字稀奇古怪,不一而足,走到一个叫‘乌毡帽’包厢门口,见门外挂把铜锁,便问小二,包厢锁着干嘛?小二道,这包厢有个绍兴客人已长包,包下后,还自己装修一番,外表如旧,包厢内却精致舒适,与众不同。绍兴客人不常来,偶尔来一次,大多待的时间不长,与朋友碰个头,喝杯茶,便又匆匆离去,好像很忙的样子。客人特别关照,即便包厢空着,也不许旁人进入,还把门锁上了。对不起,客官,乌毡帽包厢不能接待二位,请多多见谅。
“我道:原来如此,这小子钱多,没处花啦。心想:看来,这个绍兴客人,就是水道的阴司鬼王算盘啦,乌毡帽便是阴司鬼与瘸腿狼碰头的地儿。当时,店小二嘻嘻一笑,此事一笔带过。
“在下用手指了指,乌毡帽隔壁的‘玄武湖’包厢,对小二道:玄武湖包厢能用否?店小二道:除了乌毡帽,其余包厢只要空着,随拣随挑。于是,我俩一摇一摆,进入玄武湖包厢,点了天目湖雀舌绿茶及点心,那茶汤汁青碧,回味微甘,赞极,兄弟二人边喝茶边聊,心花怒放,前些时,穷尽心机,削尖脑袋,找情报,却一无所获,今儿,事出偶然,却找到了这个黑窝。真所谓‘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行’啊,不免心花怒放,却又不敢张扬,只是窃窃私语,暗暗欢喜,不知不觉间,多喝了几口,在下有些内急,想去楼下解手。
“一出包厢,见乌毡帽包厢的铜锁已不见,可见包厢内已进人,不知这回包厢内,是否又是瘸腿狼?探头前后一看,见二楼长廊无人,出于好奇,将耳朵贴在门缝上倾听动静,咦,在下的耳朵算得尖了,却些须声响也未听得,联想起小二说的,阴司鬼租包厢前,对包厢进行了重新装修,看来,乌毡帽的门是特制加厚的,专防他人窃听。当时,在下匆匆离开乌毡帽,去楼下解手。
“上来后,跟金鱼儿一说,金鱼儿道:啊呀不好,若被瘸腿狼或毒眼狼撞见,必定生疑,这可如何是好。在下道:来都来了,怕个毛,既来之,则安之,怕有吊用。金鱼儿道:不是怕,我也想解手啦,出去说不定撞上瘸腿狼,怎生是好?在下道:熬呗,真熬不住,拉裤裆算啦。他道:人家急煞,你还笑煞,不地道。我当他是说说的呢,岂知他还真的不出包厢一步,硬憋着呢。
“在下想听听隔壁说些啥,将耳朵贴在板壁缝上,听动静,隔壁一些些声响没听着,眼睛贴在板壁缝上张,漆黑一片,是有缝无光,可见间壁墙也已改制,厚实弥缝,密不透风,听也是白听,索性不听了。
“日色西斜,在下将门开条缝,探头一看,见乌毡帽包厢门前的铜锁又挂上了,回身对金鱼儿道:兄弟,隔壁没人啦,快去解手吧。金鱼儿不信,道:你骗人。在下道:骗你不是人。见在下一本正经的模样,金鱼儿才信了,佝偻着身子,咚咚咚,急煞慌忙往楼下跑,真所谓‘见了茅房像亲家’啊,哈哈,大约尿头儿也滴出来啦。”
黄金鱼道:“你才滴出来呢,说话不看看场合,旁边坐着南大侠呢。”
南不倒未加理会,道:“就这些么,还有啥?”
白条子道:“没啦。”
南不倒面色一沉道:“白条子,你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这回却办了件错事。”
白条子不解,讶异道:“错事?何错之有?”
南不倒道:“你俩不该进汤源茶馆。”
“为何?”
南不倒道:“太险,若一旦被眼线盯上,命休矣。”
白条子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南不倒道:“明知乌毡帽包厢内有人了,就不该去解手。”
白条子道:“在下想一探究竟。”
南不倒道:“若在回玄武湖包厢时,被瘸腿狼撞上,多半也是死。”
白条子道:“在下的运气,一向不错。”
南不倒道:“运气这东西,今儿来,明儿走,真不好说,万一走背运呢,就得挂。干卧底的活儿,不能光凭运气,得韬光养晦,随机应变,在客栈盯着茶馆,没错,错就错在进茶馆,那是玩儿命,你敢担保茶馆里没坐探?”
白条子道:“这个,这个不敢断言,我俩干的,就是刀刃上舔血的活儿。”
南不倒道:“如今,你俩是姐的人,姐用不着你俩用舌头去舔刀刃,余下的活儿,可留给姐去干。”
白条子道:“即便有坐探,我俩已易容,估计认不出。”
南不倒道:“别把坐探看轻喽,既是坐探,多半眼火极毒。姐只要你俩在暗中供情报,不要你俩去火中取栗,不论何时,姐都不愿亮出这张王牌,你俩不会不知道吧,眼线加卧底,一旦曝光,后果有多惨!”
白条子与黄金鱼对望一眼,打个激凛,哑然无语,看看南不倒,却心头一热。
黄金鱼道:“多谢南大侠关照。”
南不倒道:“尤其是你,家中尚有老小,死不得,不能死,若你挂了,挂的不是一个啊。”
白条子道:“还是在下好,光棍一条,一把雨伞到西天,早死迟死无所谓。”
南不倒道:“急啥,人生一世,不免一死,但愿你一把雨伞活到老,爱吃吃点,爱喝喝点,不必着急忙慌赴黄泉。”
白条子哈哈一笑,道:“哈,敢情好。”
南不倒道:“记住,此事严守机密,今后,不许靠近汤源茶馆,这个茶馆,对你俩来说,太过凶险,姐走啦,别送,咱们接触的越少,越安全。”
南不倒拄着拐杖起立,欻忽,咿呀一声,房门开了,闪进一条汉子,手中剑影一花,径取白条子首级,喝道:“草,老子一眼认出,你是个卧底!”
房内三人俱各吃了一惊,后撤一步,亮出兵器,看来,今日决无善了……
2018/0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