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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找到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艾克此时的心情,当他从服务生手中接过酒水时,很自然的往旁边一瞥,视野中却出现了一个不可能的身影,转瞬即逝。
就这一瞬间,艾克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骤然收缩,停止,又猛地跳动,将一段血液飞速冲入大脑。虽然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那道身影,但当他出现的时候仿佛死死将艾克抓回了十年前的夏天。
地下街的出口默默地看着那个最疼他,也是他最亲近的人走上了开往梦幻城的列车,记忆的最后定格在了那人笑着冲自己挥手告别的画面。
不不不,一定不是他,艾克在心中否定着,但即便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去确认。当下端起自己的酒杯,对琴说道:“距离奥斯登场还有一段时间,我去到处转转,你在这儿坐会?”
琴满不在乎的答应了,正当艾克打算快步走向那身影消失的方向,忽然那道身影又出现在了那处,并面向着自己的方向。
艾克立马弯腰,利用琴挡住了自己的半脸,他并没有决定如果真是那人,是否要上前相认。看着琴疑惑的目光,艾克用余光盯着那人的同时向琴打趣道:“如果有小哥来搭讪,看得上的就赶紧拿下。”
得到了琴的白眼之后,艾克确信琴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于是端着酒杯,走入人群。
艾克的眼睛不断地在搜索着,几乎在每一个人身上都会停留,也许这会是一场误会,什么也不会发生,也许一切在今晚都会变得不同。终于,目标的背影出现在了艾克身前十米远的地方,艾克放慢了步伐,仿佛要郑重迎接这个时刻的到来。当他距离那道背影越来越近时,他的呼吸似乎也开始急促。
“迪安蒙德里安。”艾克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似乎这名字足有千斤重量。那那被艾克称作迪安的人应声回头,虽然明显比艾克年长不少,但长相与艾克有至少有七分相似,加上两人相同的姓氏,不用介绍就可以猜到他们必然是兄弟。
此刻迪安脸上尽是错愕,显然艾克的出现让他始料未及。不过迪安仅仅惊讶了一秒,忽然伸手拍在艾克的肩上,满脸笑意地哈哈道:“哎呀呀呀,艾伦老弟你怎么跟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嘛?迪安怎么你了吗?”
艾克被迪安的反应吓到了,原本想说的话被生生吞了回去。迪安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艾克熟悉这个动作,每次他想在老师面前耍小心眼的时候都会有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
虽然周围并没有旁人,但相信哥哥必然不会没由来的做这种事情,于是艾克故作恼怒:“你每次出门都神神秘秘的,原来是跑来喝酒。你知不知道迪安那个猪头,唉我都不想说他了。
”迪安真是万分庆幸自己的弟弟还有点小聪明,立刻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当下接着说道:“他又早退了吗?等我明天教训他,你要实在不满意我就给你换个保姆,行了,你先回家去吧,我忙完就回去。”
正当迪安认为可以把平安将艾克送走时,一个阴嗖嗖的声音从他们侧方传了过来:“德雷克先生,干嘛这么着急让你弟弟回去啊,请他一起来坐一会吧。”
艾克这才发现,有一个陌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边。
这是一个身形略微消瘦的中年人,面部骨相锋利,眉骨饱满眼窝随之深陷,加上轻微松弛的眼袋发灰斑驳地待在褐色的眼下,更显得阴郁,但面部下庭的肌肉紧实,颌骨宽阔平直,且续着短小整齐的灰色胡须,又让人感到一种稳重,不免让人感到一种正邪交错的迟疑。
迪安皱了皱眉:“老杰,把一个小孩子牵扯进来干什么?艾......伦你快回家去吧。”
老杰嘿嘿一笑:“德雷克先生,明天是收货日,所以今晚上收庄稼的人最多,次一点的麦子也有人抢着要,路上不太平啊。”
迪安显得有些慌乱,对着老杰低声说:“我弟弟啥也不知道,我给他找个包间让他待着吧。”
老杰倒是没有反对,毕竟他们所作的事情当然越少人参与越好,不想艾克突然说道:“谁说我不知道?你们这黑话都快赶上白话了,你不就是打猎的嘛。”
老杰和迪安同时一惊,老杰是吃惊于这个少年竟然从自己的一句话就猜到了他们的行当,而迪安则是吃惊于艾克为什么要蹚这趟浑水。
“胡闹!赶紧回家去。毛没长全喝什么烈酒!”迪安首先发话了。
“我不要!你能喝好酒我为什么要喝孬的,我实话告诉你,我也没少和回收酒瓶子的打交道。”艾克不依不饶的将迪安的话顶了回去。迪安还想说什么,却看到艾克的眼睛里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甚至将眼角隐约闪过的泪光都蒸发了。虽然艾克没有明说,但迪安明确感觉到了艾克心中有太多的困惑,看来今晚得不到答案他是不会罢休的。
“好小子,德雷克先生,既然你弟弟都这么说了,就让他一起吧,反正今天也只是随便聊聊。”老杰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对兄弟,似乎再看一场好戏。
“进去之后在我坐身边,不要说多余的话。”迪安骑虎难下,只得同意。随后领着艾克进入了老杰准备好的包厢,包厢不大,能容五人,三人坐下还有空余。
艾克只是听着,并没有再开口说话,迪安和老杰也只是就着一些近况说了些闲言碎语。
从二人的对话中艾克了解到,迪安现在的名字是莫里安德雷克,看这情形十有八九是这个猎人的常客,而他们的聊天内容完全没有重点,看来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不一会儿老杰的手机就响了,老杰向二人示意之后就走出包间,兄弟二人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