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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时间的囚笼,可以沉寂一切自由的向往……
我天真地以为将要和它们和谐共处,生活充满了活力,似乎对未来的幸福生活有所期待。然而不久之后,物业打电话投诉说,“狗叫扰民,建议马上处理!”
我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居然那么狡猾。在家时,它们不声不响,表现得好像和我两心各安,相处融洽。没想到“眼前一套,背后一套”。在摸清我作息规律之后,一旦察觉我上班去,立马原形毕露,一阵阵嗷呜凄叫,可怜思母之声,响彻楼宇!
于是,终于被社区保安发现。给他们“盯上”,咱们以后都没安稳日子过啦。
我理解这两个小家伙想妈妈的这种举动,像天下所有重组家庭的孩子,即使后妈万般讨好与怜爱,换来的总是冷漠与疏远。再努力的后妈,也不及生母一个简单温暖的拥抱。
卫生间的窗户从此密闭不开,窗外远处的汽车咆哮音,瞬间变成了微弱的低吟。从此,整个世界安静了。我希望它们能安下心来,因为外面的世界不再属于它们。
据说,小区的巡逻保安之前在我家楼下循声“蹲点”数次,然只闻空中飘来之声,细小微弱,如天外来音,绕梁不止。有时声音偶尔间断,可能是因为“发音源”累了,于是场中休息。保安也只好休息,闲逛一圈,再来巡查。不一会儿,声音再次出现。保安循声来探,听不仔细,可声音又断了。如此反复,终究无迹可寻,无功而返。
最后一次,保安实在气不过,认为这狗能看见他,而他看不到狗。所以,每当抬头极目搜寻时,狗叫几声,便止了,以为狗在玩他。最后,他狠下心打算敬业一回,决定一直死等。抬头九十度,仰望天空,甚至心里琢磨计算,楼层结构与声音传导的几何关系。冥思苦想,却始终不得“吠犬”目标所在。于是,对于自己的猜测,他更加深信不疑,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平时保安玩手机习惯低着头,累了,才会出来巡查一番,活动筋骨。这次忍着身子僵直不动,仰头时间久,猛一低头,不料把脖子“闪了”!心想今天总算豁出去,歪着脖子继续死等。等得不耐烦,伸手摸摸口袋,发现掏出的半包烟没撑多久空了。没了烟抽,仿佛没了精神食粮。心情倍感焦虑,片刻难耐,只好作罢。回头立刻上报物业领导,声称自己无能为力,论脖子的持久力,熬不过那狗的战斗力,并为可怜的脖子,请了半天“工伤”假!
物业人员获知犬吠之声,居然吓折了保安的脖子,深以为恐。认为事态如此严重,必须有所作为。小区物业,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最后决定电话催问每位业主。几个人分组安排,从2层一直打到31层,地毯式捕捞,最后我自投罗网,不打自招!“哮天犬”的藏身之所,因而暴露于众,“受害者”的真凶,才缉拿归案!
我忽然发现小区的保安有三大乐趣。除了本职工作——低头玩手机,和抬杆之外。其它分别是抽烟、唠嗑、没事瞎转悠。
因我家二狗有案在册,所以保安仿佛记仇似的,隔三差五,蹲在楼下暗中监视,歪脖竖耳地窥听。一旦发现有任何鸡鸣狗叫之事,立马电话扰之。有时不到一刻钟的工夫,电话骚扰我三回。
我每次下班回来,时常碰到那个保安。而他嘴里总是叼一个半熄不灭,舍不得扔的烟屁股。像一两岁婴孩口中衔着的奶嘴,大概也有一种难解大馋,过足嘴瘾的效用。他半眯着眼睛,任由一丝一缕,若隐若现的灰白烟雾,在臃肿脸颊前升腾缭绕,表情似笑非笑,总是意味深长地盯视我——如看一条丧家之犬。
网购的狗笼,终于到货。我把二狗从客卫的“冷宫”,迁入温暖的“阳光房”。阳台明亮,视野开阔,它们不会像之前那样感到压抑,或想妈妈,或冻得嗷嗷叫,或许可以暂避保安耳目。
而且我觉得,冬日的暖阳,自带催眠效果。别说是狗,换了是我,得有一把躺椅,先不说落地窗外,小区令人陶醉的优美环境,单单一抹温暖的阳光,便可慰藉一下午。所以,这俩狗但凡良心没被它们吃掉的话,应该感到知足。沐浴午后阳光,学会享受生活——别整天大呼小叫,哭爹喊娘的,没分寸。
时间的囚笼,可以沉寂一切自由的向往。两周之后,它们渐渐妥协命运的安排,接受我,甚至对我有些依赖和期盼。这说明,想要当一名合格优秀的“后妈”,关键得从“小”抓起!
现在我下班回来,只要门一打开,它们紧绷的听觉神经,像装了引线似的,立刻炸开!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贯彻楼顶!我十分担心这样会造成扰民,因此好几回气得快速跑到它们面前,扬手作势,大声喝止这种放肆的行为。虽然它们是因为饥饿,所以以这种方式责备我回来为什么这么晚,做为“保姆”很不称职!但是我也没办法,总得赚钱养活两个“孩子”嘛。
可是,孩子似乎不理解大人苦衷。因此每次回家,它们仍旧冲我又吼又叫。不是嫌我回来晚,就是嫌我做饭慢。只要饭没到嘴边,它们就不停地叽咕叫唤着。淘气的样子,仿佛小孩一刻得不到糖吃,便躺地上撒泼打滚又哭又喊,气得父母牙痒痒。
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它们终于从内心里接受了我“保姆”一职的事实。我再也看不到它们害羞拘谨的样子。而它们反客为主,每次心满意足地用餐过后,虽然自觉无以为报,但还是撅着屁股,迫切地酝酿出一坨“金黄”之物,对我的百般照料,以此表示回礼!
吃喝拉撒解决后,它们撒着欢在客厅内旁若无人地互相追逐奔跑,表情欢快得跟小野驹似的。一旁的“保姆”则兢兢业业地,为它们的寝居清扫卫生,态度一丝不苟。
就这样,我们仨算是熬过了磨合期。关系逐渐步入正轨,对彼此也开始深入了解。
对于我的早出晚归,它们早已习惯。只不过,每次我穿好鞋服,准备出门时,总听到它们从喉咙里发出几声粗鲁的叫唤声,仿佛是个讨人嫌的怨妇,临别时对丈夫依依不舍地埋怨:“死鬼,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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