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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发生了家庭纠纷,很多时候,外人是无法插手的。围观仅存两位体内留着兰德家血脉的手足亲戚箭弩拔张的科琳·温,我未来的准嫂子,与丹尼相伴相恋四年的女朋友,即便如此,面对我和丹尼之间这么多年都无法逾越、也没能修补好的裂痕,她还是像个外人那样束手无策。
“夏莉……”
她忍不住呼唤我,欲言又止,看起来有很多想说。
我看了她一眼,又转向丹尼:“你想让我对我的朋友们见死不救吗,还是你觉得我可以一个人独享永生?对不起,我做不到。这是超级英雄会质问自己家人的话吗,你觉得明哲保身真的负责吗,真的配得上这么强大的能力吗?明明有能力可以尝试却不作为,这种自私和不负责的人,不是我,更不是你,铁拳。”
铁拳,这两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我咬得很重,很准,也成功地在丹尼碧蓝色的眼中看到了他拼命想要掩饰的不忍。
而我的心也就在接触到那一片汪洋的同时,也有所动容。就像春日和煦的日光开始消融坚冰,尽管只是一点点,却眠藏着复苏的力量。
他终究还是懂我的,就像我懂他那样。我们都是重视他人的生命与生活,将他人看得高于自己的那一类人。想守护什么的心情,一点也不比对方少。他也只是想守护我而已,只是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用错了方式而已,我是这样想的。
“得了吧别给我来这套。我忍你很久了谢丽尔·达灵,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去插手你的生活,让你随心,结果你过成什么样?三十三岁,还没对自己的愚蠢有一点体会。”
丹尼眉眼冷冷地一横,彻底扰乱了我的思绪,就仿佛拨开迷雾后,汪洋背后的汹涌展露,击溃了我初露头角的些许动容和柔软情绪。我也皱起眉来。
“别给自己找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你想去做只是因为你不想独自一个人面对,你想逃避,你找不到前进的方向,索性就要放弃。将希望和未来寄予他人,总比自己负重求索来得轻松。将生命力分享,也只是无法面对当下的这个自我。你太容易轻言放弃了,可是有些东西怎么可以这么放弃,它们的代价大到我们没资格去说这件事。你以为只有你自己面临这些吗?我也无时无刻不在面对那些选择题。”
“但你的选择不会总是错误的!你不会做让自己日后后悔的选择!”我高声反驳道。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至少和我不一样。你不了解。”
“我只了解这个命题本来就是错的,你难道要让一个梦魇限制你的一切吗?一旦纠结所有过去,就连未来的选择都会一并错过,那才是真正的后悔。你真正该后悔的不是选择,不是你所做过的事,而是那些事情让你变成的现在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他偏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沉静地,无力地伸出手,食指指着我的胸口,“你觉得你负责,你重情义,你甘于为别人努力和争取,你能承受别人无法承受的苦痛,所以就理所当然想要一切都按照你的计划和想法走,认为你做的才是正确的。”
我咽了口口水,心头涌上一阵强烈的抵抗情绪,使得我的声音都是冷冰冰的:“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你当然不必明说。因为你才是那个最不负责的人。”
他话音刚落,我瞬间变了脸色,变得愤怒难耐,不可遏制地想要提起周身隐藏着的魔力,想要争辩,想要攻击,想要侵略。
而跟我一同体会到情绪变化的科琳,她也变了脸色:“丹尼,你说得有点过分了。家人不该这样对彼此。”
“你自己问问她,她有没有把我们当过家人。”
问题的矛头再次指向我,连带还有科琳求助的,疑惑的目光。我在这样的目光中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一句。
我……我到底……我看了看科琳的脸,又看了看她身后,一直守候在门口的老管家金先生的脸,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丹尼身上,那挣扎中透露着失望的碧蓝色眼眸,让我不知从哪里获得了勇气,得以在这个关头宣泄我的不满和愤怒。于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我真不该回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