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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那人不矮却肥胖,着一袭画着水墨山水的素雅绸缎长袍,绫罗绸缎缠身,玉佩珠环随处可见,手中捏了一柄铁羽扇,从其上散发的浓郁灵气来看,决计不是凡品。话一说完,拍案而起,登时引起整个大厅侧目。
“是他?”蓝君唯一看清那人长相,目光变得有趣起来。
紫棂挑眉道:“认识?”
蓝君唯点了点头,笑道:“你别看那胖子长得普普通通,穿着也俗气,他的身份说出来不容小觑。”
“哦?”紫棂来了兴致,“连你都说不容小觑,那人究竟什么来头?”
“他叫风小岚,璇界排行第二的枫叶商会会长之子。五年前,他和会长及会长夫人曾经来极地小住,我们就是那时候结识,算是小时候极好的玩伴和朋友。”
紫棂看风小岚的眼神如同看一座移动金山:“他好像要与人掐架,我们要帮忙么?”
蓝君唯微微摇头:“风胖子一身风系法术不弱,手上还有仙品法宝‘千羽扇’傍身,先看看情况。”
对面李三郎生得精瘦颀长,一双眼睛尤其小,似那过街老鼠,贼眉鼠眼附加几缕猥琐神态,不期然地让紫棂想起此时应远在夙城城主府的夙西。当众被风小岚指头喝骂,李三郎脸上也浮现怒色,起身拔出腰间长鞭,厉喝道:“风小岚,你别以为你是枫叶商会的人,我就怕了你!说到底,这是我和你表兄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这顿饭你爱吃吃,不吃滚蛋!”
“哟呵,我个暴脾气!在南方十城,敢叫小爷滚蛋,你算是第一人了,小爷倒要看看你的屁股吃得住小爷几扇子?”风小岚千羽扇赫然打开,原本柔和服帖的羽毛根根炸裂成羽刺,大有一言不合开打之势。
“打就打,今日我要怕了你,我就不姓李!”
“表弟,李少爷,你们别冲动。”风小岚身边,一个光头作和尚打扮的少年走上前,拦住跃跃欲试的二人,口中念了一句佛号,劝解说,“银两本是身外之物,李少爷不想归还想必有什么难处,再宽泛些时日没什么大不了。”
风小岚白了自家表兄陈仪一眼:“歇城李家富贵泼天,他有何难处?欠了五年还不还债,还宽泛个屁,表兄,他就是仗着你信佛好说话,故意拖延时间,压根没打算还钱!”
“你给我起开!”李三郎大力推开陈仪,老鼠眼中闪过一道狡黠,对风小岚道,“你这么爱管闲事,不如咱们真刀真枪打一场,如若你赢了,那五百两黄金我立马奉上!如果你输了,这笔银子就当你表兄白白送给我的,如何?”
风小岚被激处火气,不顾陈仪拉扯,大声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眼珠子瞪圆了看着李三郎。
李三郎阴测测一笑:“驷马难追!”
大厅里原本设有戏台子,供客人们听歌赏舞之用,此时旦角们刚刚唱毕一曲,风小岚和李三郎因地制宜,也不客气,一前一后跳到戏台子上摆好阵仗。一旁店小二们看得心惊胆战,二位少年大有来头,他们根本不敢阻止,只眼巴巴地脑门冒汗,生怕其他客人被吓跑损失了生意。
李三郎说:“为了区区五百两黄金,不必生死斗,就以此戏台为界,谁先出了戏台外,就算谁输。”
风小岚冷哼一声:“你要是在风月之事上有如此逻辑和头脑,不一味地在花娘们身上砸银子,想必不会到处欠钱不还,还被你们李家断了钱粮生计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懂个屁!”
李三郎抢白完,抄起长鞭朝着风小岚的胖脑袋就是一鞭子。
“比武礼都敢不行,嘁!”
风小岚身体虽胖,但一点不影响他灵活走位,矮身向一旁滚动,躲过一击,“看来李家人不管你死活已经许久了,端的毫无教养!”千羽扇往前方一挥,十数根羽毛化作箭雨根根朝李三郎刺去。
李三郎长鞭收回,于身前连翻挥舞,一阵噼里啪啦地声响过去,羽毛暗器被悉数弹飞,重新回到千羽扇中。
风小岚肥胖的身体陡然向前一个空翻,一扇子抽到近前,这一连招速度极快,李三郎刚刚化解了暗器,避之不及,长鞭反手甩出,与千羽扇半空相撞。李三郎灵力和武器皆不敌,一击之下连退好几步,险些掉到台下。
蓝君唯竹筷夹了八宝鸭肚皮里的酱糯米送到嘴巴里,抬头看向戏台,奇怪地说:“李三郎灵力在裂石境三层,比风胖子至少低了四层,他手上那把银蛇鞭顶多算高阶武器,也不及千羽扇。二人实力差距如此明显,为何他要主动请战?”
紫棂目光落在李三郎胸前衣襟处——那里头有一道淡绿色灵力源泉,象征着辟谷境的力量,比二人生生高出两大灵力层级,凝声说道:“李三郎身上藏了宝贝,你的朋友可能要吃亏。”
须臾间,两个少年扇来鞭往已经过了十数招,李三郎节节败退,逐渐掣肘,风小岚嘴角的笑容放大,口中念念有词,千羽扇自上而下重重挥出,只见一道小型飓风呼啸着从众人头顶上飞过,吹翻了无数桌椅菜肴外加一个年过七旬老妪的裙摆,那老妪尖叫一声“流氓”,哭哭啼啼地跑下楼去。
眼看飓风刮到离戏台边缘三步之距的李三郎身前,他神情中不见丝毫畏惧,立时从胸口拿出一枚祖母绿戒指戴在手上。戒指一出,以之为圆心,一道媲美辟谷境的力量朝四面八方流通发散,没一会儿功夫,吞没了飓风。
风小岚定睛一瞧,脱口道:“辟谷境定风戒!你明明知道小爷修行风系法术,拿这玩意出来,辟谷境境界以下的风灵术奈何不得,岂不是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