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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比想象中顺利,又比想象中艰难。
一开门,应则成就见到了安然笑吟吟的脸,安然一边接过礼物一边在他耳边小声的夸赞:“哇!应先生今天好帅哦!”
应则成心中的忐忑稍减,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咳,谈起数亿美元生意都面不改色的应总顿时背脊又僵硬了。安然揶揄地朝他眨了眨眼,暗暗嘲笑他捉襟见肘的窘迫模样,应则成气得牙痒痒,但在安父面前不敢造次,只在心里给安然默默记了一个小黑本,准备以后好好家法伺候。
安父背着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有点久,带着审视的味道,待他沉声招呼应则成坐下喝茶时,应则成早已冷汗涔涔。喝茶时安父倒没那么严厉了,只语气平淡地例行询问了一些他的个人问题。安然陪着坐了一会儿,起身前往厨房做菜去了。安父定定地看着女儿在厨房里忙活的样子,忽然转头看向应则成:“应先生,我们去书房坐坐?”
这话一出,应则成反倒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在这里等着呢,终于等到了。
木门一阖,外面的炒菜声和电视声瞬间都被隔绝在了门外,只剩下安父书桌上的座钟在滴滴答答地走着圈。安父请应则成面对面坐下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就是当年的那个人吧?”
这句话问的突兀,应则成却瞬间明白过来,他望着安父,应声答道:“是的。”
安父看了看桌上的家庭合影,应则成也顺着望了过去,里面有安然,有安父,还有应则成从未见过面的安母,里面的他们笑得无忧无虑,身子紧紧相偎,幸福的味道几乎要夺框而出。良久,应则成听见安父说:“安然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别人不清楚,但我们家的资产情况我怎么会不知道。她这个傻妞不愿意卖这套房子,还不是是因为这房子充满了我们一家人的回忆,可如果这样,单靠我们的存款还有保险赔款,要应付当年安然爷爷奶奶妈妈的丧葬费,还有我这些年的医药费,根本是远远不够的。可她不仅顺利完成了学业,还把我安排到了a市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这里面,没有帮助是不可能的…”
讲到这里,他看向了应则成:“她一个学生,能什么可以和应先生交换,恐怕能够给的只有…”他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悲怆的神色,“我没有立场指责她,是我做父亲的失职,未能做到未雨绸缪,才让孩子受了这番苦。可是应先生,你比她大8岁,怎么能向一个遭遇了那种事情的小女孩提出那样的要求呢?”
应则成嘴巴开合了几下,许久方悔恨地开口:“伯父,我确实做得不对,当年的我太混账,用了不恰当的方式和她在一起,我自己之后也是悔恨不已。可是后来我和安然在一起后,真的是打心眼里把她当女朋友看待的,现在也是真心实意打算和安然共度余生的,希望伯父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两人在里面谈了许久,末了,安父低低叹了一口气,感慨地说:“其实,好在当年安然遇到的是你啊…”
两人走出书房时,安然正身上围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一脸疑惑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沙发,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笑眼眯眯地喊道:“可以吃饭咯!”
安父笑着应了声好,转头和应则成说道:“多亏了你,她经历了这些事还能像以前一样开朗。”应则成也看着安然忙碌的背影,摇了摇头:“不是我的功劳,我认识的安然虽然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一直很有主见,也很坚强乐观。我和她,不是我为她遮风挡雨,而是相互依靠。那时的我刚接手公司,经常苦恼烦闷,但只要看到她,就觉得全身都充满力量。爱上一个人,好似有了软肋,又好似有了盔甲。说的就是我的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