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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个导演……”
What!瑞凡在这一瞬间有种被人当头敲了一棒子的感觉——自己的运气怎么能这么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竟然也能碰上好莱坞的同行?!如果这位导演接下来对他发出合作邀请该怎么办?他日子紧巴巴的假期啊!恐怕真的不能愉快的玩耍啦!
而此时远在洛杉矶的莱昂纳多同样一副被石化的表情,他看着正在调试贝斯的基努·里维斯,半晌才不可置信道:“已经…已经去法国了?而且是因为看了我的电影才突然决定的?我的天!可是…可是我还想和他打电话交流一下对《边缘日记》的角色理解呢!”
“明明有原著作者,还有导演和编剧,你和瑞凡有什么好交流的?”基努·里维斯保持着低头摆弄贝斯的姿势,只掀起眼皮看站在面前的大男孩,扯了下嘴角要笑不笑的样子。
“就是……就是觉得他有丰富的表演经验啊,毕竟这是他曾经选定的角色,所以我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建议。嗯…里维斯先生…你知道怎么能联系上他吗?”莱昂纳多觉得这个问题很可能得不到答案,但他还是执着的问了出来。
果然就见基努·里维斯又扯了下嘴角:“呵,如果你知道瑞凡在法国的联系方式一定要告诉我,或许……你可以考虑为远在法国的偶像购置一部手机,并在下次见面时硬塞进他的手里。相信我,我会因此对你感激不尽的。”
“……”莱昂纳多呆了呆,果然不是他的错觉吧?为什么总感觉基努·里维斯对他不是很友好呢?
拿起贝斯和乐队其他伙伴走上舞台,基努·里维斯没再看莱昂纳多的一眼,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位传说中的瑞凡小迷弟什么时候离开的,更不知道那个大男孩在离开后竟然真的直奔手机专卖店而去,趴在橱窗认真挑选了好久。
远在法国的瑞凡连打了两个喷嚏,他扯了扯新买的毛衣,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天公不作美,来到巴黎后淅淅沥沥的雨几乎天天都要来一场,青年旅舍有几个年轻人懒懒的没有出门,瑞凡和那个弹吉他的维也纳音乐青年则在短时间飞快建立了深厚友谊,为不想出去赏雨的旅友们办了一场小型演唱会。
虽然听众没几个,两人却唱得格外投入,甚至还在这小小的青年旅社迸发出创作灵感,美妙的音符在指尖跳跃,两人你弹一曲、我奏一段,将不完整的曲调一一记下来,坐在旁边的几位听众也纷纷发表听后感,两天下来,瑞凡竟然已经整理出了完整的两首歌谱。
来到法国巴黎当然不能整日里窝在青年旅社当音乐宅男,瑞凡也跟着理查德去了卢浮宫和巴黎圣母院,登了埃菲尔铁塔,又坐在塞纳河边的长椅看日落,每天的行程都是随天气和心情而定的,倒是也轻松自在,尤其让瑞凡开心的是理查德并不曾和他说过任何拍电影的话题,反倒在某些景点前偶尔提两句那里曾经发生的历史事件,宛如一名专业的导游,更像一位博学的学者,让瑞凡经常忍不住连连赞叹。
不过,瑞凡最喜欢的还是拿着兰波的诗集,随便找一家咖啡馆,一张小小的木质圆桌,一把舒服的木质小椅,一边听着外面的雨声,一边享受香浓的咖啡。看着从天而降的雨丝,念着兰波的诗句,所有浮躁的心情仿佛一下都变得平和起来,不知不觉整个人似乎都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等到醒过神来,竟然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小迷弟莱昂纳多的脸,就是在这时猝不及防出现在瑞凡脑海中的。那时他正翻到了诗集的一页,一边默念着两段诗句一边看着外边历史悠久的建筑,想象着当年兰波创作这些诗句时该是什么样子,下一瞬,那个干净充满了灵气的少年就悄无声息地闪现在眼前——
他像是就坐在瑞凡的对面,正拿着一个大大的木质烟斗,微眯着眼睛向他吐出几个飘忽的烟圈。烟雾缭绕间少年的脸有一瞬间的模糊,瑞凡不自觉眯起眼睛想要将少年看的更清晰些,就见少年身体舒服地斜靠在椅背上,脑袋仰着露出一个有些俏皮得意的笑。那一瞬间,在静默得只有雨声的巴黎街头,瑞凡却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又像是有嫩芽破土,连带着他的一颗心也跟着轻轻颤了颤。
等回过神来,瑞凡的眼睛恢复清明,他注视着对面空空的椅子,却哪还有什么干净的少年?他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无法理解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可是他十分确定那个漂亮又干净的少年的确就是他认识的小迷弟莱昂纳多。明明他之前念着诗句正想象着诗人兰波的模样,怎么会出现小迷弟的脸呢?发型、衣着和行为举止,甚至连同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都明显和印象中那个阳光活泼的小迷弟完全不同,反倒更像是写下了著名诗句的灵气少年。
几乎是生怕残留在脑中的印象消失,瑞凡迅速掏出了铅笔和速写本。他原本就有随身带速写本的习惯,不仅可以在手痒的时候画上几笔素描,当脑中出现灵感时也会将零碎的音符和歌词第一时间记下来。只不过这时他笔下出现并非任何词曲,也不是眼前历史悠久的巴黎街景,而是一个干净漂亮的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