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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关城。
军营之中,两个叶昭正与胡青在处理公务。
此番大胜,不但有众多俘虏需要安排看管,还有许多牺牲的将士需要抚恤,以及许多伤病号需要就医安置,林林总总,甚是烦杂。幸好有军师胡青从旁协助,做了大部分的活儿,才没让两个叶昭都给绕晕了。
处理了最紧急的部分,胡青停了下来,将两个叶昭叫到一边喝茶,道:“辽早有与我们议和之意,只是太子耶律洪不允。这次我们活捉了耶律洪,辽已无再战之力,定会再议和谈。这边战事一停,皇上便该召我们回京受赏了。如此大胜,当有前所未有之封赏,将军,您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两个正在讨论处理公务的叶昭齐刷刷的抬头看着他,一脸懵逼,道:“应对?”
胡军师道:“是啊。这次咱们叶家军功劳太大,正所谓,功高盖主,将军三代荣耀,为朝廷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原本因老将军战败一事,吕相便多有刁难,幸有陛下和太后做主,如今若是得二位圣人猜忌,诸如吕相之辈定会落井下石……”
叶昭恍然大悟,低头沉吟;
小叶昭将军也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功劳太大,会引得陛下猜忌?”
胡青一边点头,一边给二人沏茶,道:“是。只是我叶家军如今风头正盛,朝廷定然不会擅自撤掉你的兵权,以免众大臣寒心。太后摄政三十五年,手腕高超,想必会给您和众将领风风光光的职务,但却一定会调离军中,明升暗降。到时候,咱们就是没了牙的老虎,任朝廷拿捏。将军一家更是危险,只要把你圈在京城,再派给几件难办的事情你办,搞砸之后论罪处置。等你一倒,镇国公府老国公神志不清、您嫂嫂侄儿孤儿寡母的……”
叶昭捏紧了拳头,低声道:“狐狸说得不错,我只想着打仗,却没想到这一点……”
胡军师道:“这怎么是将军的错呢?战场上瞬息万变,不是生就是死,不是胜就是败,哪来的时间多想?只是我们这次活捉耶律太子,功劳确实太大。”
小叶昭站起来,一脸沉重,负手道:“我叶家深受皇恩,理当奋勇杀敌、忠君报国,这等大好机会活捉耶律洪,怎能放过?再者,我若稍有放松,令军中兄弟们遇险,岂不是个自私自利混账?”沉思一会儿,满心愁绪,道,“狐狸,你说我若是交出兵权,能否保我叶家满门性命?”
胡军师道:“将军之患,在于将军的威望,人的名、树的影,哪怕你解甲归田,陛下和太后也不会安心。将来你的两个侄儿,前途更是堪忧。不过将军不必担忧,我有一个法子,既可保全镇国公府,又可令我叶家军高枕无忧——只看将军敢不敢赌一把?”
两个叶昭齐声道:“什么法子?”
“上书呈情,坦明身份!”胡青道,“当今圣上仁德,太后又善于拉拢朝臣,手段温和,行事妥帖。如果你坦明身份,从此便无功高盖主之忧,为了安抚叶家军,定会对叶家处处容让,以全君臣佳话……恩,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叶昭道:“坦明身份?我有什么身份?”
小叶昭道:“对啊,我的身份不就是叶家子孙吗?”
胡军师用一种神奇的眼神望着两人,缓缓道:“难道,你,你们两个,都忘了自己是女儿身吗?”
两个叶昭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原来我是个女人啊!
于是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起了具体事宜。
就在这个时候,秋水冲进来,道:“将军、军师,陛下圣旨到了!宫里来的公公正等着将军呢!”
“好!我们立刻就去。”
两个叶昭正要出发,被胡青拦下,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们:“将军,我说二位,你们不用一起去吧?”
叶昭:“哦对!”
小叶昭:“那谁去?”
胡青道:“叶将军去吧,小昭将军留下来,小昭将军既然记得柳惜音姑娘,那与柳姑娘商议战利品处理之事,就由你去和柳姑娘说吧。”若没有两个将军,这事儿当然又是胡青代劳,但既然第二个将军可以做这件事,他当然能偷懒就偷懒——他每天为将军代笔就已经很苦逼了呀!
叶昭走了,小叶昭留下,和军师商议去柳府之事。
说到见表妹,小叶昭还是很高兴的,但转眼笑意便有些僵硬,“额,我是女儿身一事,好像还没有跟表妹说过啊!骗了表妹这么久,她会不会生气啊?表妹虽然表妹柔柔弱弱的,但其实性情刚烈,万一生气不理我了怎么办?最可怕的是,万一又哭起来,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胡青心中暗笑,叶昭从小就欺负他,那心酸的历史至今记忆犹新。如今看她吃瘪,心中暗爽。
为了让叶昭别打退堂鼓,为了看这场大戏,表面上还是装作尽职尽责的军师“出谋划策”:“将军,不如先让秋华送封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