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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走到他跟前,让他好好感受下自己妖气, 般若发现, 原来她真的是妖怪。
“而且……”她眉毛一挑, 说道:“大人真的会放我离开?”
般若甜甜一笑, 看起来可爱极了, 但是说出的话却格外的残忍:“如果你是人类,你当然该死,但既然都是妖怪, 我也不会不讲情理。”
“哦?大人会怎么讲情理?”美姬似乎毫不畏惧地伸出手, 摸上了他脸庞的面具, 这是他以前的脸。
般若眼波一闪, 却没有躲开, 他只是笑道:“将你的皮剥下来可好?”
“你这样也太没有劲了。”美姬埋怨道,然后轻轻往他的鬼面一拍, 说道:“我还以为你以前的样子多吓人,没想到没什么嘛, 很正常啊。”
“……呵。”般若眼神一冷, “你这样是无法讨好我的。”
“谁要讨好你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我们妖怪应该有妖怪的审美, 你这样还挺像两面佛的, 挺有威严的。”美姬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你还见过两面佛?”般若问道,据说两面佛被阴阳师封印了起来,他自己都没有见过。
但是般若知道很多其他妖怪的事情, 也看过两面佛的佛像,他觉得对方也是丑陋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有不少人类敬畏他。
而他……
总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当然,你挺像里面的雷神的,就是红的那个。”美姬说道。
但其实,都是红脸,两面佛看起来比般若以前的样子正派多了,而且两面佛能操控风雷,这才是他真正受人尊敬的原因。
但是跟般若不能这么说,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因为长得丑,就一次又一次剥下自己的脸的?
般若其实自卑到了极致,他觉得正是因为他长得丑陋,大家都讨厌他,他的朋友也远离他。
实际上也是如此,长成了鬼面,加上性格阴暗,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现在他变得可爱了,但是却更加偏执了,觉得现在对他好的人都是因为他好看了,其实他们的内心根本就不喜欢他。
他将自己从前的脸就戴在脸庞,何尝不是想要一个真心地不在乎他外貌的朋友。
可是他这么期待着,又内心否定着,觉得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
美姬如果现在贸然地告诉他,什么觉得你不丑,什么只在乎你的内心,顶着这张好看的脸,只会让他更加没有信心。
还不如渐渐引导他,告诉他是人类和妖怪的审美不一样,他这样的妖怪其实是很正常的。
其实美姬觉得很奇怪,这个世界上妖怪很多,三张嘴的、四个头的、五条胳膊的,都有,而且长得多半都很恐怖,般若原来的样子跟那些肠子、眼珠都掉在外面的妖怪比起来,还是比较正常的。
她也一直很疑惑,她需要攻略的对象,长得都很不错,安倍晴明也指出过这一点,说感觉是像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一样。
抛开这些不提,美姬主要还是想重塑般若的信心,只有当他意识到自己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丑后,他才有可能打开自己的内心。
般若周围的人都觉得他丑,他也因此一直觉得自己丑,他也没有妖怪朋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的外貌发表不是恶意的言论。
般若第一个反应,却是不信任。
他嘲讽地笑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长得这么好看?”
对,没错,这个妖怪一定是在欺骗她,她想讨好自己,让他不杀她,可惜,她想错了。
美姬却莫名地瞪了他一眼:“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啊,外貌是天生的,怎么活才是自己的。”
“……呵。”
“喂,你这是什么反应,我有说错吗?”
“呵,你知不知道,不论是丑陋的人还是妖怪,从出生起就被剥夺了生活的权利。”
“我可不认同,是你太在乎别人的想法了吧?而且,我们是妖怪啊,你以前长得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非得要求自己跟人类一个样?”
说完,美姬看起来颇为苦恼:“倒是我,连个妖怪的角都没有,经常都被当成人类,太烦了。我还恨不得像你一样,就长成妖怪的模样,那些人类看见就会躲我躲的远远的。”
“……你是说,人类躲我,是因为我看起来像妖怪?”般若迟疑地问道。
美姬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不然你以为他们躲你干嘛?”
这就是美姬想扭转般若观点的关键。
般若一直觉得,人类不愿意和他做朋友,是因为他丑。美姬觉得,这是一个方面,人类都是视觉动物。
但是,对于人类来说,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因为畏惧妖物。
而般若,因为在人类那里封闭了内心,后来遇到了妖怪,也没敢和他们深交,甚至觉得这些妖怪接近他,仅仅是因为他现在变好看了。
般若听到,眼露迷茫:“我以为,他们只是因为我丑。”
美姬摆了摆手:“你想多了,人类都是很自私的,他们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要是被人类发现是妖物,他们照样是躲得远远的。”
说完,美姬主动上前,拉住般若的手,她甜甜一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忘了问你了,我们交换一下名字,以后就是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