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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璇匆匆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白媚儿与黑岩掉下岩浆那一幕,惊吓之余不做思考,从小白身上一跃而下,一并跳入火山洞口,终归是又来晚了吗?她不信!
“笨蛋女人,危险!”身体快于思考行动,小孩还没细想紧跟着笙璇跳了下去,从半空中直直坠下,终于在漫天火焰吞没笙璇前拉住了她的手。
于是龙焰山上出现了这样一幕奇景,小白一边身子努力攀住火山口凸起的岩石,另一边勾住小孩的腿,身子无限拉伸。而小孩则紧握着笙璇的手,想将她拽上来。
岩浆的热气熏得小孩睁不开眼睛,无法得知笙璇的情况,他急忙对小白吼道:“小白,用力往上拉。”随即两只手一起向前拉住笙璇努力往回收紧,忍着手臂仿佛要撕裂的痛楚,终于费尽辛苦平安将笙璇拉了上来。
可着地后笙璇没有劫后余生的欣然,只是呆呆凝视着空空如也的手,不言不语,眼里有显而易见的脆弱。
小孩皱眉看着神色不对的笙璇,扶着她坐下担忧道:“璇,你怎么了?”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能抓住他们了,为什么不伸出手呢?”笙璇喃喃自语,一闭上眼睛还能看到刚才的情景。
明明已经快要够到白媚儿的手,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白媚儿突然间收回了将要伸出的手,两人如怕冷的黑白阴阳蝶,不顾一切扑向熊熊烈火,留给自己的只有最后的笑靥如花。就算她最后凝聚灵力用水墙包裹住那两人的身体,又怎么能抵抗得了这热浪岩浆。
凌寒闻言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他们倒是知趣,自知罪孽深重,无脸苟活于世上。”
从始至终她一直冷漠站在一旁,哪怕只要她一抬手就能轻易救起两条生命。
“他们有什么错呢?”笙璇在小孩的搀扶下起身,长发披散遮住了眼眸,却有一滴滴泪珠砸入岩石表面,立时被热气蒸干,再次抬眸却是厉声责问道:“爱有什么错?你凭什么决定他人的生死?只因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仙主!而仙主就不会犯错吗!”
笙璇眼中闪烁着不顾一切的决绝,突然伸手往衣袖中摸出什么,发泄般狠狠扔入脚边的火山口。
只见白光一闪,一抹嫩绿倩影以势不可挡之态落入了滚滚岩浆中,留给世界最后的背影是那完美却短暂的抛物线。笙璇愤恨想本来打算归还的蓬莱仙草,再也没机会用到了,还不如给白媚儿他们陪葬算了!
“你在做什么!”凌寒眼睁睁看着自己养育多年的仙草掉入岩浆时蹦起的火花,不敢置信自己视如珍宝的东西竟被人弃如敝屣,惊得忘记反应。
笙璇却是平静自嘲道:“如您所见,我在犯错,我好像得了一种一天不犯错就会死的病呢。”
凌寒终于被气地正视了笙璇,这才看清了笙璇的样貌,瞳孔骤然放大,惊道:“怎么又是你?”
“百年前我已经饶过你擅闯蓬莱的罪,你又不怕死地来我仙岛做什么,报仇吗?是你师父自愿与我打赌去龙焰山中采摘火龙草,我怎么会料到火龙会在他成功摘到之际突然苏醒,将他与火龙草一起吞入腹中,这可不是我的错。”凌寒依旧放不下她的骄傲向区区凡人低头道歉,语气中却少有的带了一丝愧疚。
“呵呵,难得日理万机的蓬莱仙主还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报仇?我找谁报仇?救不了师父,是我无能,是我的错,像我这种灵力低微毫无作为的人,又怎么敢找万能又伟大的蓬莱之主报仇呢……”笙璇闷闷的声音传来,话语中有掩不住的悲伤以及浓浓的无力感。
“没出息的小人,连报仇都不敢,趁我我没发怒前,给我滚出蓬莱!”凌寒甩袖不屑冷哼,她讨厌说谎的人更讨厌懦弱的人,恰好笙璇占了两者,怎么听笙璇的话都是阴阳怪气言不由衷,她心底那一点点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滚,我自然是要滚的。”笙璇又恢复了一贯的慵懒笑意,将伤痛掩埋,将温暖铭记,然后笑着面对生活,然后等待偿还的一天的到来。
“你说得对,我是没有出息的小人,可小人从不吃亏,我可是好不容易来次蓬莱,就这样回去师叔可是会生气的。你知道紫檀门的门规是什么吗?吃亏的事情我们从来都不做!”笙璇言罢,趁着蓬莱仙主转身背对自己之际,以饿虎扑羊的气势凌空而起,恶狠狠咬上了蓬莱仙主的胳膊。
“你……你做什么!松口。”凌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千百年来,谁人敢对自己这么无礼过,直到手臂上传来深深痛楚她才不可置信一挥广袖,红光一闪,笙璇已被生生甩出,脸颊肿了一块,嘴角有着血丝。
众人都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直到笙璇的身体被甩开小白菜反应过来,赶忙接住笙璇的身体,带着哭腔道:“小璇,你有没有事啊!”
小孩也紧皱眉头,伸出手想要擦拭笙璇嘴角的血渍,却堪堪停在半路生怕弄疼笙璇,红瞳凝视,里面幽光闪烁不定。
“怕什么,我可没那么娇弱,而且这可不是我的血。”笙璇眼疾手快,握住小孩的手按在自己伤口,又没成功忍住痛呼一声,心底谩骂,该死的,打人不打脸,这下自己该不会毁容了吧。
凌寒现在哪管得了他们,赶紧抚起右手衣袖,看着那两排整齐的牙印,正往外渗着血水,还有疑似口水的液体,她眉头越皱越紧,左手在伤口前掠过,伤口立刻愈合,雪白藕臂上一丝印记不剩。
她从未见过如此无赖的做法,尤其还是用在她身上,怒不可遏转头对着刚刚爬起来的笙璇道:“你以为这种小伤能耐我何,非要逼我出手!”
“至少我爽了就行。”笙璇嘴角尤挂着得逞的笑,用手指擦了擦嘴角的血回味道:“蓬莱仙主凰血的味道,果然不同凡响,真是香甜润口,口齿留香啊!”
凌寒正待发怒,却见着笙璇左手环了小孩入怀,右手沾了刚刚咬下的血,在平坦的岩石上画着不知什么的符咒,心里涌起一阵阵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