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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兄妹出去,刚好跟大房二房留守的堂兄弟们碰到一块,十个孩子齐齐的迎向院门口,跟回来的爷奶叔伯婶娘问好。
“行了,都回屋吧,休息下,吃完饭还得去田里看看。”大家长唐爷爷对着孙辈点了点头,回首让身后儿女媳妇都各自散了。
众人点头应是,又嘱咐爹娘好好休息,家里地里的活都交给他们之流的话,然后各自回了各房。
唐家是个大家庭,唐老爷子和老太太共有五子二女,长女出嫁后难产而亡,留下一个外孙很少走动,幼子生在灾年,实在怕养不住送了人,除此之外几个孩子不管成家没成家都在一起。
岛上的房子多是依山石所建,这样不仅能省下部分材料,更能在台风海啸来临的时候多几分保障。
所以即便是一家子住在一个院子,也可能会有好几个建筑不规则的分布在不同的位置。
唐家就是如此。
唐家三房的屋子靠东边,是靠着一块露出石壁的山坡所建,前身为落地船型,狭长却宽阔,屋顶是一层草席一层草,里里外外共三层,呈拱形落地。
门前左右用六根方柱撑着顶作为屋檐,中间有一门两窗,墙体用树枝扎成方格形,再用用稻草和泥糊筑造。
因为落地的茅草棚宽阔,前方和左右两边分别留出不少空档,前者用来纳凉,后者用来堆柴做饭。
因为唐家还没分家,做饭吃饭都在院子当中的凉棚下,所以房屋的东西两侧只放了一些属于三房的杂物。
“娘,怎么了?”院子够大,三房的位置最靠里,走到自家房门前才低声询问。
刚刚他就看出来了,从爷爷到小姑,出去的一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早熟的他不免有些担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这些日子是渔季,几乎是岛上居民一年当中最重要的日子,家家大人都要早出晚归,出海打渔去对岸出售。
唐家共有两条船,不停歇的来回跑,家里伯娘婶婶都跟着去对岸看货,不到暮色降临都不见人影,今天却这么早就回来了,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儿,海边来了贵人,说要封海捕鲸,你大伯娘想让你大伯去做领路人,你大伯不愿意,俩人吵了几句。。”一家人都进了屋,唐老三看着妻子顾氏假意去支窗,小声给儿女说了一句。
“你小姑相看的也不是很顺。”顾氏见院中无人,便回身补了一句。
唐子安点头,渔季收获少,虽然不至于饿肚子,可往后一年都要过的紧巴巴的,翻了年小姑就十七了,确实也该着急起来了
“小丫头,你懂什么?也跟着瞎点头。”唐老三看着三个儿女跟一排小鸡崽似得齐齐点头,忍不住失笑,点着小女儿的脑门儿笑话她人小鬼大。
“大伯娘,要钱,不要命。”唐南珠不服气,她心里明白着呢。
别说能不能找到鲸鱼,就是找到了,海上风云变幻,要是一个不小心翻了船,又或者惹怒贵人和贵人家里,大伯和全家都得遭殃。喊着封海捕鲸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可不能这么说,你大伯娘也是着急了,毕竟珍丫和子盛也只比小姑小两岁。”顾氏嗔怪的看了女儿一眼,抱过她摸摸头脸,教导儿女的同时也是点自家丈夫的。
男人心粗,很多事都想不到,家里公婆当家,收入产出都归公公婆婆支配。
统共四房成了家的男丁,孙辈生了一大堆,还有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子,公公婆婆自然把钱把得紧,并且顾氏知道其中还有些内情,公公婆婆怕是起了想把当年送人的最小的小叔子接回来。
这些年,除了过年各房能分一串钱零花,平时嚼用都要过明路,若是额外的支出多了,婆婆还要使脸色骂人。
大房现在五个半大的孩子,其中四个小子,都是能吃喝的时候,就算背地里攒那么仨瓜俩枣都不够填肚子缝儿的,大哥又老实不知道耍心眼,儿女都大了要准备嫁娶,哪儿哪儿不用钱?
“今儿给你小姑相看的时候,才知道现在的嫁娶行情又涨了,要是想儿女婚事好,钱财自然是少不了的,而且你大伯娘的爹前不久刚叫桅杆砸了脚,今年出海都没赶上,她做女儿怎么也要意思意思的。”顾氏感叹了一句,也多少有些替大嫂打不平的意思。
她倒不是想让大伯哥去送命,可大嫂也确实是不容易,大丫头珍珠跟小姑差两岁,从小就跟丫鬟似得跟在小姑身后干活,长这么大就没穿过一件新衣裳,更别提首饰了,前后脚出嫁,小姑子和大女儿要是相差太远,当娘的心里得多难受。
顾氏将心比心,把事情往自己女儿身上一套,肚里真是都百般不是滋味儿。
“唉~大哥也不容易,我回头看看能不能帮一把吧,云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叫你像大嫂那般为难的。”唐老三叹了口气,涉及到父母心,他到底不好说什么,唯有拉住妻子的手,保证不让她跟孩子受这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