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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他的前任
苏二少迅速飞去的身影并没能逃过眼尖的梁楚,那道熟悉的影子对梁楚来说有几分刻骨铭心,难以忘记。今夜再现,又能为何?
梁楚大步流星跑到假山前,一转身便看到仁立不动的朱宝珠。梁楚心中一悸,努力平复心情才靠过去:“宝珠,这么晚出来干啥?”咬着牙齿发出的声音如秋夜中被冷风吹拂的叶子,无奈颤动。
冷风来来去去,秋叶片片飘落,皎月躲进了云层,夜,融进了真正的黑暗。梁楚已然看不清朱宝珠的表情,然伸手便能抱住她模糊的影子,嗖嗖风声里弥散出压抑的粗重呼吸,似秋叶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水纹便不受控制地荡漾出圈圈点点的涟漪,渐渐地,便牵动整个湖面不得安宁。
梁楚极力稳住不受控制变得急躁的情绪,那道熟悉的身影,眼面前朱宝珠僵直的处境。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从凉凉的风里闻到失魂落魄的味道。
梁楚不得不去揣测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变得如此……
不然,朱宝珠何时这样丢魂过?
梁楚不想多问为什么,朱宝珠不会告诉他答案,他更怕知道答案后忍不住喷涌而出的火气。
梁楚头疼抚额,最近到底怎么呢?果真是吃大鱼大肉吃多了才会没完没了的发火,自打回到安水,至今没一件开心的事。
梁楚不想怀疑自己的妻子,更不想怀疑朱宝珠,上次明明坦白了,那么他选择相信朱宝珠对苏二少已经斩断情丝,她不会被那样的男人再次打击,不会因为那样的人而……
梁楚陡然想到另一面,双手紧紧拽住朱宝珠的胳膊,凑近朱宝珠低垂的脑袋咬牙切齿地问:“那姓苏的是不是对你做了失礼的事?恩?到底是不是,你不要不说话,他是不是欺负你?你告诉我,就算他会武功,我也要去替你出气!”一大对朱宝珠念念不忘的大男人三更半夜避开耳目拉着朱宝珠来到隐秘的地方,离去后朱宝珠便丢了魂……朱宝珠不会做傻事,那男人却大可以用强,那男人的人品在梁楚心里一文不值,所有的怀疑猜想都是理所当然可行的。
梁楚越想越是生气,手劲不知不觉大了,抓得朱宝珠浑身发麻。这男人生气的面孔,可笑的揣测,更是叫她心脏抽痛。
朱宝珠不声不响挣开梁楚的牵制,扭开身便朝屋里走,边走边道:“梁楚你今晚去睡书房吧。”
“…………啥?”半天没反应过来的梁楚拔腿追上,三两步便拦下了朱宝珠踉踉跄跄的身影,伟岸的身形将她挡在门外,明明她那么胖,在他的阴影下却显得那般柔弱渺小,像一只受伤的胖猫,梁楚一直深信女人就如优雅的猫,猫需要人去宠爱。而朱宝珠,她身再胖,心再坚强,也只是需要呵护的女人而已。
梁楚看着朱宝珠崩塌的坚强和隐忍,不禁懊恼自己的愚笨粗心,人说女人心海底针,甚是难猜。
“我到底怎么惹你了……凭甚要我去睡书房?”梁楚欲哭无泪,深深觉得自己很无辜,不甘的语气里包含几分委屈和无奈。朱宝珠这般一个女人,很少麻烦他这个丈夫,任性、撒娇、无理取闹,那些女人本性的东西她统统收敛。除了那次他昏睡不醒,梁楚还真没见她几时哭闹过,就连一个难看的脸色亦从不给他。
朱宝珠无力的仰起脸,冲着大孩子一样的男人狠狠道:“就凭你瞒着我最不该瞒的事!”
“……”梁楚愣住,一时没有反应。
朱宝珠别开泛红的眼眶,紧紧咬着嘴唇,等不到梁楚回应便狠狠一跺脚:“你不去睡书房那我去――”
朱宝珠跌跌撞撞的跑开了,凌乱的步伐踩在通往书房的廊道上,沉重的声音一下一下砸进人的心里。咚咚咚……心跳跟着飞跃跳动,慌乱不堪,梁楚不可置信地盯着朱宝珠远去的身影,浑身的力气似被抽干,他的样子看起来,一定不比受刺激的朱宝珠好多少。
最不该瞒着的事……
却偏偏拼命埋着最亲近地枕边人。
如果可以,他多么想瞒着她一生,烂在心里,带进土里。
这世上,所谓秘密,不过是难以启齿罢了。
它像长在一张好面皮下的毒瘤,主人藏着掖着,不是毒瘤多么宝贵,而是不敢示人。
那么难看的毒瘤被暴露在朗朗晴空下,他还能如何面对世人微笑……
那是梁家几代以来最难堪最丢丑的事,出自他梁楚,如今的当家主人之手。
他何其羞愧,何其难堪。
朱宝珠不想看到梁楚,独自呆坐在书房中,却忍不住时刻去看紧闭的房门,那儿传来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牵扯她的心悸。只匆匆从外人嘴里得一句知府小妾便是当年的季语灵,梁楚的前妻根本没死。这种真相由别人告知,她不甘心,痛恨自己为何要因为这般简单的一句话而差点陷入绝望。这种事,凭什么要外人告诉她,她根本不应该相信,她要等着梁楚亲口告诉她。等着他追来解释,揭开尘封的往事。
她已经准备了足够的勇气去聆听啊……
紧闭的门嘎吱一声推开了,朱宝珠在这一时里开始后悔莫急,她几乎手足无措地撞开椅子站了起来,原来真的等到他,真的等到即将揭晓的真相,她会如此的害怕。何不彻底软弱一回,直接哭给他看,闹给他看。不准他提那个女人,不准他想那个女人,那不过是个死人,死人啊,死人比不过她的,她有血有肉,她可以陪他早起晚归,她可以陪他孝顺长辈,可以陪他赏花看月,闲话家常,抚养儿女,共担磨难,齐享富贵,携手白头。
这些,只有她朱宝珠可以做到。
那个美丽如天仙般的死人,不过一副落尽尘埃的枯骨罢了。
不管他曾经如何爱恋她,宠爱她……
朱宝珠的思绪无法继续,自己安慰自己是件及其困难痛苦的事,昭然若揭的胆小懦弱,不肯面对的现实才会那般巨大结实。
稍一妥协,她会被压垮。
前人说一山不容二虎,娘亲说一府不容二母,这世上,凡是贪心的人,都只愿做独一无二的那个。
“梁楚,你告诉我,活着的,你的女人,到底有几个?”没有燃灯的书房漆黑一片,她肆无忌惮懒懒靠着一墙书香,每一丝呼吸,风里都带来强烈的味道,这是独属于梁楚的书房,处处都是他活动的迹象。她看着黑暗的窗外,只能听见风声。
梁楚靠着门,黑暗里却有一双灼痛的眼眸,果然,真相揭露的时候,真正关心他的女人会伤心难过,会斤斤计较。女人很霸道,甚至蛮横固执,她们总是愿意想尽办法去得到自己最中意的宝物,譬如一朵头花,譬如一个男人……
梁楚在喷涌的不堪往事里捕捉到让自己快乐的那丝光线,暖暖地,缓缓地,流荡着,蔓延在整个寒冷的胸膛。
第一次去爱慕一个女人的心情比山还沉痛。
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爱慕的心情比海更温柔。
这样的温柔,他可不可以不去伤害……
“季语灵没死,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像嗖嗖抖动的可怜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