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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一声喊,众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下面的熔岩,只见从暗红的岩浆里不断冒出来拇指大小的白色物体,几息之间,覆盖住岩浆,坑底已是白多红少。

那白色的物体并不是停留不动的状态,它们开始生长,变成了蛹,转变成棕色,开始有了脚,随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背部裂开了缝。

“不好,是吸髓蝉。”宣墨竺和香夜寒同时大喊。

宣墨竺挥剑,一道雷击就冲向不断孵化的蚕蛹,其他人这时也反应过来,各施手段,力图在蝉飞起之前消灭掉。

可岩浆里还在不断冒蝉卵,蝉蛹在术法的攻击下感受到威胁,加快了孵化的速度,没多久,就有成熟的蝉,成群结队向他们飞来。

“大家注意,不要让蝉接触身体。”

吸髓蝉之所以得名,就是因为它以髓为食,不知疲倦,不管是人还是妖兽,只要被它们的口器叮咬住,就一定要吸净为止,即使死亡也维持本能。

石玖和其他弟子自动围成圈,背朝里面朝外,挥舞灵剑,杀死前仆后继飞向他们的吸髓蝉。

吸髓蝉刚刚孵化出来,蝉翼还没有完全丰满,身上的壳也没有完全硬化,对付起来并不难。

再看宣墨竺他们四位金丹真人,撑起保护罩,凭空而立在岩浆的东南西北四方,专职清理刚冒出来的蝉卵,一扫一大片,直到岩浆又恢复了原貌。

“有几只吸髓蝉飞到了坑外。”罗淼真人说。

宣墨竺的眼睛没有离开岩浆,“无妨,就那些成不了大气候,不会对秘境造成破坏。”

罗淼真人点点头,“后面不知道要冒什么?”

话音刚落,岩浆突然静止了,就像无风时的湖面,连个涟漪都没有,此时,一座恢弘的宫殿缓缓升起,从里面飘出来一个三尺孩童,身穿肚兜,竖着朝天辫,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

“各位小友,糊涂在此见礼了。”

“不知糊涂道友来到琉璃境有何贵干?”香夜寒首先发问。

糊涂耷拉下脑袋,头上的朝天辫晃了三晃,“哎,说来话长呀,我那位英明神武的主人,耄耋老祖,性格狂放,交游广阔,唯一的喜好就是收集灵兽蛋,小到灵蚤大到朱雀,纵横几万年,不改初衷。”

“为了他那些宝贝蛋,专门炼了这座大殿盛放,还捏了一个我看顾这大殿,可惜,主人归了天道,只留下糊涂孤零零守着他那些宝贝,无尽的岁月呀,糊涂也老了,看看,牙都掉了,实在无力照看这么多灵兽蛋,所以,才现身给小友们送点礼物。”

罗淼道人龇龇牙,“那些吸髓蝉是道友放出来的?”

要是没人发现,任由那么多吸髓蝉孵化进到琉璃境,祸患无穷,三宗死多少修士不说,等捕捉完吸髓蝉,只怕琉璃境都得降级。

糊涂呵呵笑起来,看上去牲畜无害,“是呀,那些吸髓蝉是老祖收集的第一种灵兽,总养着舍不得丢,我就放出来给各位小友当做见面礼,好歹烧烧,味道不错滴。”

“糊涂道友的见面礼倒是别开生面,”宣墨竺冷眼以对,“道友提到还要送礼物,不会也如吸髓蝉一样吧。”

“那倒不会,不过能得到什么灵兽蛋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各位随我进殿。”糊涂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往回走,殿门轰然打开,像是要迎接八方来客。

“墨兄可听过这耄耋老祖的名号?”香夜寒飞至宣墨竺身边。

宣墨竺沉思道:“上古称老祖者不胜凡举,谁能知道是何许人,不过,既然冒出来,总要探一探。”

“等等我呀,墨兄、夜兄,我来了。”于万麟叫喊着就这么飘飘然落下。

宣墨竺和香夜寒,一个使剑一个用扇,一技杀招对着他就去了。

于万麟连忙拿出清萧抵挡,左躲右闪,狼狈地停在修罗宗所在的平台上,头顶的发冠都歪了,“两位老兄,我走得远才来晚了,总不至于如此对我吧。”

回答他的只有俩人的嗤之以鼻。

这时候,罗淼真人已然等不及,跟宣墨竺颔首,带着弟子们跃到大殿门口鱼贯而入,其他人没晚半秒,顷刻间,外面只剩下三个人。

宣墨竺、香夜寒和于万麟,他三人愣是停了一刻钟才同时进入大殿。

而石玖,早跟在罗淼真人的身后进去了。

殿内,地面上空旷旷的什么也没有,往四周墙壁上看,密密麻麻全是透明的盒子,一个个或大或小颜色各异形状有别的灵兽蛋放置其中。

众修士眼睛都绿了,朝着墙壁飞奔而去,想去抢那最厉害的灵兽。

石玖脚踏灵剑向北飞行,飞着飞着突然觉得不对劲,转圈再看,进来的二百多号人都消失了,静谧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在飞。

她连忙放开神识,却发现只能延伸至周围三米左右,再向外,就被迷雾阻断了。

这是身处阵法之内了,石玖收起飞剑降到地面,提起精神,倍加小心,一步一顿按着既定的方向走。

渐渐地,她面前出现一条马路,上面汽车停停走走开着,躲避穿梭而过的电动车,行人匆匆,根本没人注意突然多了她。

路边摆着几个小吃摊,忙忙碌碌,其中一对老夫妻做着馅饼,摊前站着三两人在等待。

石玖呆滞地停留在原处看着,前世的父母,再熟悉不过的面孔,这么多年没有入梦,她以为放下了,原来一直埋在记忆深处,才会在阵法的作用下,幻化出他们的模样。

“良他爸,面已经没有了,咱们收摊吧。”听听,明明她是第一个孩子,就因为是女孩,爸爸称呼的前缀都归了弟弟。

“走吧,这两天你总是后背疼,早点收摊好。”

爸爸的腰弯得厉害,头发都染了霜,妈妈的脸色也不好,风吹日晒黝黑黝黑,比她最后一次见还不如。

石玖紧走两步让自己看得更清楚,是了,她那次回家,爸爸的头发只是花白,妈妈在家看侄子已经很多年没有摆摊了。

难道这不是记忆里发生过的事情,而是她死后几年的场景吗?

再看,老两口正你推我扶打算放好推车,石玖忙走上前帮忙。

“谢谢你呀,你真是好心。”石妈妈说。

“不客气,”石玖苦笑不已,她已经不是前世的模样,妈妈认不出她很正常,“您们二老都这把年纪了,早该在家休养,含饴弄孙,怎么还在外面摆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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