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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囊废!”
蒙面女子鄙夷地在打更小伙十步之外顿住了脚步。
她在气恼关头,一时之间没能控制好情绪,但也不想怎么难为这个小伙,无非就是给自己讨个公道,却没想到给人吓成这副模样。
她提着佩剑纠结了半晌,还是决定上前查探一下更夫的状况,虽说这小伙儿言语极为可恨,但若真把人吓出个死活,一家老小从此无人照养,她心里还是十分过意不去。
可没走几步,一股令人窒息的腥臊味儿扑面而来,呛得蒙面女子以手掩面,干呕不已。
“咳咳咳~”
快步躲到背风处,蒙面女子抚着心窝,面红耳赤地娇喘连连,似是见到了平生从未有过的“污秽”场景。
勉力定了定神,女子低下螓首看到浑身上下的斑斑污渍,顿时欲哭无泪,从小被奉为掌上明珠的她,哪曾遭受过这般屈辱。
一想到自己的窘态,明天一早可能就要被传的满城皆知,蒙面女子羞恼交集之下,气的柳眉倒竖,星眸含煞,纤纤玉指紧紧地扣进掌心,手中的长剑都在随着她的呼吸颤抖。
她终究是还是没忍住,鼻子一酸,不争气的泪花夺眶而出,一时间梨花带雨,两行清泪一滴滴地往地上坠。
一处房檐上,苏行目不转睛地望着兀自神伤的白衣女子,有些怅然若失,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被他整成这副狼狈相。
可就在他要拂身而去时,白衣女子正好摘下了轻纱帷帽,乌黑如墨的披肩长发在微风中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飘飘罗裙的映衬下更显清丽脱俗。
那身形恍若不食人间烟火气的飘飘仙子。
光一个不施粉黛、精致如画的侧颜就令人怦然心动,只是眉梢眼角还挂着厚重的愁容。
可能画里面的仙子也不过如此吧。
苏行有那么一瞬间,看到女子润红的眼角,不知从何处生出了一股让自己心胸压抑的负罪感。
他这一失神,脚下就出了岔子,一片青瓦“咵哒”摔了个粉碎,在万籁俱寂的街市之中,这一声响动犹如秉烛夜行般暴露了苏行的踪迹。
白衣女子闻声,登时无名火起,面色阴冷地如万年不化的寒冰,不等戴上面纱,手中银针尽数抛洒而出,她势必要将此贼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
慌乱之下,苏行一个滚身躲到了屋脊后方,又一个纵跃跳到了对面的房顶上,他生平最不想的就是跟女流之辈纠缠。
打又不能使劲打,过度忍让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亏,除了脚底抹油,再无他法。
“淫贼,你给老娘站住!”
那女子蒙上面后,一个纵跃飞身上了房檐,她步法轻盈如风,手中银针发出之时平添二分力道,接连不断的飞针打的苏行叫苦不迭。
他脚步再快也快不过离弦之箭般的银针,想要闪转腾挪,在起伏不轻的砖瓦上又施展不开腿脚,只得连连纵跳,在屋舍之间凌空飞渡,试图甩开这近乎发狂的白衣女子。
女子怎会让他如愿以偿,只要苏行有跳向远处屋顶的势头,她便五六针齐出,不差分寸地覆盖在苏行将要起跳的瓦面上。
好几次,银针险之更险地擦着苏行的脚尖和裤腿穿插而过,若苏行当时再快半分,免不了要被扎个入肉三分。
苏行无法全速逃离,女子却是脚下生风,越战越勇。
此消彼长之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蒙面女子的准头也愈发狠毒,不知是何故,她在出针之时,手腕刻意上扬了两寸,一针不留地击向前面那人的腰腹之下。
苏行拔出挂在裤管上的一根银针,心下凛然,要不是衣角给他盖着,那真是没法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