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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纵18岁生日前一天, 许曜带着他去了医院复查。
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重新拍了片子，骨头都没什么问题, 平时活动也没什么影响。
“还疼吗？或者有没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医生问他。
顾纵愣了一秒, 有些心虚地摇头：“不疼了，感觉挺好的。”
感觉是挺好的，至于疼不疼就不知道了。
不过应该是不疼的，毕竟顾望走之前带他做了全方位的检查，确认真的没事了才离开的。
许曜深深看了他一眼, 没说什么。
走出医院, 许曜低头看了眼手机，道：“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顾纵微微歪头。
“到了就知道了，有点远, 咱俩坐巴士吧，电驴可能不够电。”
“行。”
神神秘秘的，顾纵也没继续问下去。
没有人不喜欢惊喜。
巴士车上, 顾纵坐在靠窗的位置，许曜坐在他身边, 窗外的风景跑的飞快。
顾纵将窗户打开一个小缝, 温热的风抚在脸上, 十分惬意。
“每天都会有许多巴士环绕月城一圈, 经过各个站点, 以前我闲着没事的时候就花两块钱坐上一天，要么看看风景要么耍耍手机要么睡觉。”许曜说。
“很有趣。”顾纵眼睛弯弯。
“下次抽个周末带你过来坐一天，坐111路，那个司机人很好玩，今天赶不及了。”
“好。”
月城其实不算太小, 只是绿化面基比较大，人口相对来说不是特别多。
许曜说的地方他们坐了两个小时才到。
这是个废弃的游乐场，位置处于月城边缘，很偏，看起来荒芜很久了。
“听说过几年这里就要重建了，”许曜有些感慨，“以前我很小的时候还没被许家接回去，我妈也没什么钱，就带我来这儿玩，当时还没坏的这么彻底。”
听着许曜的话，顾纵突然觉得十分心酸。
废弃游乐场经过这些年风吹雨打的腐蚀，已经只剩个破碎的框架了，不是很难走。
“小心点儿，来，跟着我走别摔着了，这里可能会有些钉子什么的，得注意脚下。”许曜回头朝他伸手。
顾纵将手递了过去。
两人走的很慢。
远离闹市的地方空气总是格外的清新。
“前面特别好看好看，马上就到了。”
“好。”
经过这片废墟，一片巨大的湖泊呈现在两人视线之中，湖中倒映着天，蓝的不像话。
湖的旁边有一颗很大的树，树下有一个秋千，看起来像一副宁静的油画。
“这是我妈以前给我做的秋千，后来我每年都会亲自回来加固维修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基本上已经没有原来的样子了。”许曜说。
顾纵伸手摸了摸秋千表面，是木制的，打了蜡，摸起来很光滑。许曜自己做的，还挺厉害。
许曜：“坐上去试试？”
顾纵点点头。
秋千很大，两个人坐都还有些余留的空间，湖边的风有些冷，但是干干净净的，带着些草木香。
“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顾纵的印象里，许曜妈妈的形象一直是模糊的。
“说实话我也不太记得了，”许曜笑笑，“很奇怪吧？”
“嗯？”
“刚出生的时候我妈就发现我的身体有些‘奇怪’了，知道我可能和正常孩子不太一样，需要吸血才能维持正常的生命活动。”
“我挺佩服她的，一点儿也不害怕。”
或者说害怕，只是面对这样一个软软糯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她没法害怕，这是她怀胎十月忍着痛的结晶，母爱总能爆发很强的力量。
“你也知道的，我对血很挑，活了这么多年其他人的血对我来说味道都很怪，而且没什么用，当年我妈也发现了我对血有需求，但这种需求又很难被满足，而且并不是因为血量不够。”
“后来我长大了些，身体情况有些不太受控制，她开始试图寻找我的父亲。那会儿许天成还没把我们这些私生子接回家，许文他妈也没和许天成离婚，我妈被许文妈妈和老不死的羞辱了一顿，带着我离开了。”
“也正是因为我这个插曲吧，许天成才把所有的私生子都找了回来，后来发现只有我和许月有血族血统。”
“她是个很好的母亲。”顾纵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捏捏他的手心。
许曜嗯一声，继续：“后来没多久她就死了，那种病，死了之后还被人阴阳怪气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