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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风大,青萝本就被风吹熄灯笼吓了一跳,又蓦地被自家小姐拽到黑暗角落里躲藏起来,脑海里一时间浮现出以前听小姐讲的那些话本儿里的鬼神阴司故事来,正胆战心惊间,忽听得前方传来一声幽幽细细的叹息声,更是浑身抖若筛糠,只以为碰上了什么月下女鬼。谁知接下来却是一个熟悉的男声:“兰妹,多日不见,我一见你就心生欢喜,你却为何反而叹气?”
一听出说话人的声音,青萝顿时觉得浑身失去的力量又回来了,和叶桐音对视一眼,青萝眼中充满了震惊:“竟,竟,竟然是二小姐和范表公子!”叶桐音的眼中却充满了无奈:“怎么又碰上了他们两个?”
原来却是叶兰音和范文宣,今夜趁着年节忙碌告一段落,叶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前后院又还未落锁时,两人又在此约会,又被叶桐音碰上了。还好刚才转弯时灯笼恰好被风吹灭,四下的爆竹声又掩去了桐音主仆的些微声响,没被叶范二人发觉。但叶桐音内心是无比崩溃的:“我并不想知道太多啊啊啊!一般小说里多次撞见别人私会总有一次是要被发现的!大过年的我好累,只想回去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不想躲在寒风里听壁脚啊啊啊!”
可是即使不想听也还是得被迫听下去,叶兰音的声音被寒风清晰地送到耳边:“表哥想是念书辛苦,妹妹看着像是清减了不少。”范文宣的声音欢喜起来:“兰妹不必担心,我好得很,念书是打小念惯了的,并不如何辛苦,只是心中牵挂着你……”说到这里,他声音低下去,期期艾艾地小声说道,“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叶兰音嗔道:“表哥自重!若是拦住妹妹只为了说这些不合礼数的混话,那,那我便要走了!”说罢转身佯作要走。
范文宣顿时慌了,忙上前想要拦,微弱的灯笼光照下见叶兰音玉面含霜,一双秋水明眸似嗔似喜,当真如姑射神人般美丽不可方物,更叫他又敬又爱,不敢伸手阻拦,只急得围着她团团作揖:“兰妹莫气,都是我的错,是我唐突了你,千万莫走,我,我还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
叶兰音只得止步,却仍赌气般侧对着他:“妹妹知道表哥心里想什么,你本是范家嫡子身份尊贵,妹妹却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庶女,表哥怕是觉得自己将要檀宫折桂,从此平步青云,便当妹妹是路边野草随意折辱,出言调戏。”说罢以手掩面,呜呜咽咽地小声抽泣。
她本就生得削肩细腰,这一下哭起来更是如风中摆柳、梨花带雨,看得范文宣心中又怜又爱,满腔心思被她堵回来,恨不能将心剖出来给她看个分明,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我……我……兰妹,你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唉!我,我如何对你,你还不明白吗?我敬你爱你,绝不敢有半分亵渎之意!”
叶兰音抬起一双泪眼望着他,眼中泪珠盈盈欲滴:“表哥的心意我明白,可恨兰音出身不好,不堪为良配,却也不愿为人妾室,故而不敢回应表哥深情。待表哥春闱高中,你我之间更是云泥之别,妹妹祝表哥金榜题名,早日觅得如意佳人,你,你就忘了妹妹吧!”说罢,眼中泪水终是不堪重负潸然坠下。
范文宣心如刀绞,只恨不能上前替佳人拭去脸上泪痕,咬了咬牙道:“兰妹,我此刻说什么你都是信不过我的,你且等着,待我当真金榜题名,必不会负你!那时自会禀明父母亲,来向你提亲,明媒正娶娶你过门!”
叶兰音哀哀摇了摇头道:“表哥一片心意,兰音记下了,无论将来表哥践诺与否,我都不会怪你的,万望表哥用功读书,寒窗十年,切莫因为妹妹耽搁了表哥的前程。”
她愈是这样说,范文宣愈是怜她敬她,只觉得面前佳人如此清绝出尘,品行高洁,世间唯有此女堪为良配,其余不过是红尘俗物,暗暗下定决心,此生必娶叶兰音为妻。
他又是温声赔不是,又是斩钉截铁赌咒发誓,直哄得叶兰音回嗔作喜,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耳听得爆竹声逐渐稀疏,时近夜半,这才依依不舍分手道别。范文宣匆匆赶去前院,恰好守夜人吃得醉醺醺将要落锁,见是范家少爷,不过略问了两句,他含糊应答了几句便过去了。
这厢叶兰音目送范文宣离去,又独自伫立良久,方才裹紧了身上披风,步履轻快地沿着小道向紫藤坞方向而去。
山石后面叶桐音和青萝主仆两个已是站得手脚发麻,大气不敢出一下,好在缝隙背风,两个人挤在一起倒是不怎么冷,好不容易等到叶范两人都离开了,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缓缓从藏身处走出来。
青萝一张口:“我滴个娘呦!二小……”叶桐音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心隔墙有耳!回去再说!”两个人也不敢点灯,好在沿路都有灯笼将息未息的微弱光照,拢紧披风一路小跑回了碧桐院。
红药早已等急了,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她俩急匆匆回来忙迎进来,屋内的火盆烧得室内融融暖意,两个人脱了冰冷的外套,凑在火盆前烤了一会儿手,红药在一旁递上热茶,两人接过来喝了,这才觉得五脏六腑暖了过来,刚才躲藏时渗入骨髓的冷意慢慢退去。
红药早见她们神色不对,这会儿方才开口询问。叶桐音和青萝对看一眼,桐音点了点头,青萝才把碰见那两人私会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拍了拍胸口道:“老天爷!我可真没想到二小姐那样风吹就倒的性子,居然干得出这么大胆的事来!要是让夫人知道她竟和自己外甥不清不楚,还不得扒了她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