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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晓妍发了十五张照片。
全是李屿年的。
他们好像正在聚餐，在一家火锅店里面。
照片上看起来，气氛很热烈，有的人肖兰脸熟，有的她没见过。
“嗡”，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一段视频。
肖兰点开，李屿年正在喝酒，他仰着头，喉结滚动，杯中啤酒一口就喝尽了。
周围人起哄叫好。
视频里突然传来胡晓妍的声音：“兰姐，我们正在聚餐哦，他们男生在玩酒令，年哥总输，喝了好多酒了，我会帮你看着他，不让他喝多的哦。”
？？？
我让你帮我看着他了吗？
肖兰退出去，给老三发了条微信：老三，你们在聚餐吗？盯着点李屿年，别让他喝太多啊。
老三秒回：放心吧，出不了事，有我在呢！
肖兰放下心，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到手提袋里。
快到小区的时候，肖兰拐到后街的面包房，买了两只软欧包。
面包房对面是水果店，荔枝新上市的，看起来又大又新鲜。
肖兰买了两斤，提着荔枝和面包回了家。
单元门口的停车场，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里，严向今静静坐在车里，看着肖兰提着满手的东西，从车前经过。
单元门缓缓关上，严向今脱下鞋，高高翘着双脚，调节座椅向后躺倒。
等会儿吧。
不知道那边进行地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祈延真找的人靠不靠谱。
天色渐暗，严向今伸手按下车顶的按钮，全景天窗慢慢打开来。
今夜多云，没有星星，月亮也隐藏在云层里。
他闭着眼睛回想过去的事情，他还记得第一次见肖兰的情景，年轻的女孩，一脸进气，笑容明媚。
还有肖兰第一次去他的实验室，他给她讲基础实验操作，给她分析自己的实验数据。
那时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美好但贫穷。
母亲做手术，他拿不出钱来。
那时，是他第一次质疑起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学历，第一次后悔没有早点工作挣钱。
如果他当年没有执意选择自己热爱的生物专业，随便报商学院的任何一个专业，他本科毕业就可以工作了。
到母亲手术那时，他已经工作三四年，应该有些积蓄，不至于那么窘迫了。
南洋的那一个月，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时光。
他看着肖兰操作期货，短短一个月就挣够了让他束手无策的手术费。
那段时间他时常觉得自己低到了尘埃里，会做实验又怎样，论文发表得再多又怎么样，医院的手术单付不起就是付不起。
呵呵...
严向今无奈地笑笑。
如今他是不会再缺钱了。
缺的，是曾经拥有过的最美好的爱情。
每当夜深时，就好比现在，他满腹的话，找不到人可以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