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石沉水(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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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全真神情凝重,已无力解释回话,给了向淼一个眼神。向淼会意,上前问道:“夏盟主,夏姑娘怎么了?”夏苍穹忙道:“筵席间我就没有见到她,原以为这孩子躲在房内赌气,可屋里也不见她人。现在都快三更了,她还能去哪里?”
向淼道:“她会不会是溜出庄去玩了吧?”夏苍穹道:“不可能。这丫头从来没有自己出过门,她不敢的。”向淼道:“或许不是一个人出去的,有些参会的侠士会晚间结伴出庄游玩,要不我去问问守门弟子,进出山庄都有记录在册的。”向全真朝向淼一挥手,说道:“你去帮夏盟主找人吧。”向淼点头遵命,带着夏苍穹离开正厅。
又过了一会儿,陆梅生走入正厅,眼眶微红。他声音微微发颤道:“师父,弟子已查验大师兄的尸……命门穴上,确实插了一根银针。看伤痕的样子,应该是从数尺之外,以机关筒射的。但此针只能让他半身麻痹,一时难以反抗。真正致命的,是有人以大力擒拿手掐断了他的脖子!脖子上的印记很深,可见凶手……”说到此处,他看了净石一眼,将脸撇到一边,鼻中微微抽泣,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听陆梅生说“大力擒拿手”众人又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净石。众所周知,大力擒拿手乃少林、武当的绝学,虽两派的擒拿手势稍有不同,那都是以手指抓筋拿脉的鹰爪功法。
无量见状,合掌道:“阿弥陀佛,大力擒拿手重在臂力与抓力,而不在抓法。习武之人,凡是体壮有力,精通些拳掌,要练出大力擒拿手来,并不算难事。”
管云帆捻须道:“无量法师所言极是。依陆少侠和净石师父所言,推断下来,此事至少有两个人合谋作案。那个叫相骨丰的,铁定是脱不了干系了。”
正在这时,去找相骨丰的弟子赶了回来,禀明道:“师父,相施主房中无人,行李也都收拾干净了,看来……是悄悄离开了山庄。”众人眉头一皱,都觉事情不简单。这时,向淼匆匆跑了进来,大叫道:“爹,不好了!夏紫纱真的不见了!”
向全真一拍椅子扶手,猛地站起身来,怒道:“怎么都不见了?赶紧去查,这次大会还有哪些人在,哪些人不在!还有,夏姑娘和相骨丰如果庄内找不到,那就出庄去找!必须把人都给找回来!”向淼接命,再次退下。
向全真怒急攻心,一时头昏脑涨,捂着胸口坐下身来。
管丹阳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向世伯、爹,我有一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向全真闭着眼睛,没有说话。管云帆道:“你说吧。”
管丹阳道:“我发现大会这几日,相骨丰十分活跃,游走于人群之中,与向兄、夏紫纱姑娘、郭时非姑娘都有多次攀谈。有一晚,我主动找他喝了两杯,闲聊了几句,想问问他在八卦门内师从于哪位道长。他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什么……八卦门已日渐没落,那些道长们都在专注修仙炼丹,寻求飞升之法,根本不配为师。”
无量法师皱眉道:“他竟然说这样的话?”
管丹阳忖道:“此人不敬师门,言语狂妄,行事作风又颇为古怪。在夺旗赛上用的什么咒术也像是歪门邪道。依我看,他不像中原武林的正派人士,反倒更像魔教妖人。”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心里都隐隐有所感。管云帆略一思忖,说道:“丹阳猜测的有理。魔教一直对琼山派的有炎之库虎视眈眈,而南武盟正要和琼山派联姻。你们不妨想想看,杀了向侄儿,嫁祸于少林弟子,究竟哪方最能获益?”
管丹阳道:“对,必然是魔教了!”
管云帆道:“风华大会前夜,樊熊、柙虎那二人擅闯浮翠山庄,将向兄的门庭视为无物。会不会是他们今夜悄悄潜入,杀害向侄儿,掳走夏姑娘……嗯,说不定那相骨丰是混入大会的细作。如果一切都是魔教的阴谋,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向全真忽然道:“还有一种可能,一切都是净石师父为了私人恩怨而捏造的说辞。他与焱儿起了过节,心生怨恨,将他约到柴房见面。焱儿按时前去赴约,他因受了伤,无法当面动手,于是悄悄躲在屋外发暗针,将焱儿放倒,趁他无法招架反抗之际,以少林大力擒拿手将他杀害。”
净石急忙道:“向盟主,出家人需谨守五戒,第一条便是不得犯杀生之过!我绝没有杀害向焱施主!”
向全真原本觉得向焱之死不像是净石一人所为,背后牵扯必定更深。但见管氏父子一唱一和,无凭无据的要将罪名一股脑推卸到星罗教头上,想来是有意维护少林,心头一阵恼火,故意说出这番话来。
陆梅生冷冷道:“出家人的戒律,净石师父何曾守过?”说着,他将夏紫纱在净石面前哭、在众人面前为净石出头、赌摊上退还金镯、借武器等事都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又道:“也不知道这和尚给夏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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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一心向着他,大师兄见未婚妻的心让一个光头和尚给勾了去,岂能不气!”
向全真听罢,冷冷看着净石道:“好啊,净石师父,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存有这般心思,想做琼山派的赘婿。呵呵,该不是无量方丈授意的吧。怎么,少林派也打起有炎之库的主意了?”
净石听他这样说,脑中一阵晕眩,心道:“我没有!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
无量法师听了这话,面有微微愠色,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向盟主痛失爱子,一时悲愤过头,说话失了分寸。少林派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向盟主这番话,老衲听了虽不宽怀,却也当尽恕道,犯而不校。”
向全真怒道:“无量方丈,凡事要讲凭实据!你的弟子勾引我未来儿媳,向焱被杀之时,仅他一人在场,山庄弟子皆为人证!可他毁我儿清誉,说他在故意找舞女陷害于他,为了赢得比试给他下药,人证物证却件件不全!你就说,此事究竟该由谁来担责?我儿子的命,由谁来还?”他浑身颤抖地瞪着无量,整个人忽然脱了力,瘫倒在椅上,以手遮面,却是老泪横流。
无量法师莫衷一是,缓缓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净石不甘蒙上不白之冤,心里升起一股倔强气来,大声道:“向盟主,你们胡乱冤枉好人,任由真凶逍遥法外,向施主只会死不瞑目!”
陆梅生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去,拔出随身佩剑指着他道:“你这和尚罪孽深重,就算师兄不是你杀的,一切也因你而起!该当一死!”管丹阳飞身上前,呼的一掌过去,打在陆梅生腕上,一把夺过了剑。陆梅生朝他怒目而视,管丹阳不怒自威,反瞪着他道:“事情尚未查明,岂容你随意以剑指人!”说完,鼻中一哼,将剑甩出数丈之远。
现场一片安静,众人各怀心事。管云帆看了看无量法师,又看了看向全真,站起身道:“事情尚未查清,但净石师父在这件事里牵涉颇多,可暂且扣押起来,待我等细细查明真相,再做决断。”
向全真悠悠叹道:“向某悲不自胜,已无心主持此事。一切就依管兄所言吧。”
管云帆点头道:“天色已晚,等到了明日,向侄儿的死讯必会在参会者中传开。若是无人主持,定会引起骚动。向兄痛失爱子,再操持起大会的事来,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向全真道:“既然如此,一切就烦请管兄代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