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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庄远离城市,距离泌洲县城25里,距离最近的城市——苑城,也有150里。在没有快速交通工具的年代,农民出行全靠步量。易庄人去苑城办事,早上五更出发,半夜三更才能返回,而且路上不能闲逛、更不能拐弯去其他地方。虽然大家都知道苑城,但多数易庄人终其一生也未曾去过。
这里自然风光宜人,村东有条自北向南淌水的小河。每年雨季来临,充沛的雨水自天而降,又从四面八方注满小河。激湍的河水穿过田野、绕过村庄,向南流进三夹河,注入泌河、清水河,又奔向汉江,随长江滚滚洪流,最后汇入东海。
村东小河横亘在易庄与东侧邻庄居村之间,成了一道“天堑”将它们天然隔离。居村西邻南北距离约18里的沙石路,地理位置优越,出行极为方便。易庄南边、西边和北边三个方向都没有主干道,外出较为困难。村东又因小河的存在,造成东向出行到18里长的沙石路也不方便。为向东直达主干道,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经大家集体商议,易庄人决定举全村之力,在小河上修建一座方便通行的小桥。
桥不大且简易,由砖头堆彻而成,仅有一个桥墩、两个桥洞。桥的外墙壁浇筑水泥,桥洞内用水泥硬化,地面水平、光滑,不易毁坏。夏季涓涓细流淌过水泥地面,光脚站在上面,清澈的河水从脚面淌过是种莫大享受。夏天大雨降落,桥下成了临时避雨点,雨急且水流增大,这里又变得异常危险,若不及时离开,极有可能被激流冲走。
雨过天晴,这里还是孩子们的游乐场。桥顶与桥下地面之间高差不大,每当小河断了流,桥底地面潮湿松软,一些胆儿大调皮的男孩儿爬到小桥护栏上面,勇敢地往桥下跳。胆小的男孩儿和文静的女孩子站在一旁观看,向勇敢者竖起大拇指,不时发出赞叹之声。
易庄栽满种类繁杂的树木。每当春季来临,树木开始泛绿、发芽。到了盛夏,树叶碧绿茂盛,树冠高大威武,整个村庄郁郁葱葱,显得生机盎然,碧树绿叶掩映之下,房屋若隐若现。经过几年、几十年的成长,村里的杨、柳、椿、榆、槐等树,长得又高又大又粗壮。村民们盖房子,这些树木摇身一变,又成了房梁、檩条等。百余年来,这些树木时常更新,种了伐、伐了种。
当然也少不了果树,如枣树、柿树、梅子树等,偶尔有人搞来些罕见的品种,如核桃、石榴等树,种在自家院里,让其他村民倍感羡慕。易庄栽种很多枣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几棵。每当果实成熟,浓浓的枣香远远飘散,令人垂涎三尺,常惹得孩子们铤而走险,爬到树上摘下来吃。
村庄周边田野种满庄稼。每当庄稼长起时,高的、矮的一片碧绿,将村庄周围妆扮一新。最美要数油菜花开,金灿灿的一片,与绿油油的麦苗相映成辉。易庄村民看惯了油菜花开的胜景,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大概是“身在此山中”久了吧!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累累的果实披在田野地里、长在作物枝头、挂在农家小院、堆在村边麦场。村民们穿行于田间土埂,漫步到乡间小路,落坐在农家小院,望着丰收的景色,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喜欢喊两嗓子的人,趁机撇腔拉调地吼一段儿地方戏,或豫剧、或越调、或曲剧。年轻人不喜欢戏曲,则唱起跑调的流行歌曲,干累农活的村民,有时会放下手中的锄头,站在庄稼地侧耳“欣赏”,听到不舒服处时,则会笑着摇摇头。
易姓人代代往下传,转眼已到第八代。村中辈份最高的那些老人,年纪越来越大,每年都有人去世。易姓人去世,通常都葬在祖坟。易庄有两处祖坟,一处在村东,一处在村西。当年逃难到此的易兴嘉,便埋在村东的祖坟。
据最懂家族历史的村民易立业讲,村西祖坟最上面埋葬的那位先祖,便是吃了易老汉黑窝窝头的易振族。他去世后,子孙将他安葬于此,给易庄开辟了一片新坟地。易振族后代较多,埋葬于此的人自然就多,时间久了,村西祖坟的面积,逐渐赶上村东坟地的面积。
每到祭祀祖先的时间,易庄村民带着供品,三三两两来到祖坟,烧送纸钱、缅怀先祖。年长者借机教育下一代,指着每个坟头告诉孩子,这里埋葬的是哪位祖先,那里睡着的又是哪位长辈。
春风化雨雨化田,
田舍破晓绕炊烟;
烟香渐入游子梦,
梦还故乡老屋檐。
聆听祖先故事成长的孩子,儿时所受到的教育,终其一生都不会忘却。那些远走他乡的漂泊游子,曾经听过的陈年往事,无不化为终生难以释怀的乡愁。